【时讯】新民粹主义崛起背后，美国政治气候变迁的深层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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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朝龙，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北京市习近平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前线杂志社研究基地特约研究员，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快速发展研究基地研究员▽摘要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是阿 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的秘密在于使金融资本的特殊逻辑消失在公民文化的通常抽象逻辑中 金融资本积累顺利的情况下，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比较容易确立自己的文化领导权，否则会成为金融资本的负担而被抛弃，导致政治气候变动 特朗普的新人民主义是美国政治气候变化的表象，其深层原因是金融资本逻辑支配、阐明和破坏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逻辑 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是美国支配的文化，多次自由主义公民文化及其派生的一系列主张在美国被标榜为“政治正确” 但是，自由主义公民文化和金融资本之间存在分歧，自由主义认为两者没有矛盾，在危机爆发、中产阶级衰退、阶层和民族矛盾加剧、人民主义抬头、特朗普放弃美国自由主义的政治正确观念之前，两者 那么，在美国，自由主义公民文化到底有什么逻辑呢？ 和金融资本的逻辑有什么关系？ 美国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政治正确”，大体上怎么说，为什么要位于以特朗普为代表的新的人民主义？ 美国政治气候变化的深层原因是什么？ 比较这些问题，我们从自由主义公民文化逻辑和金融资本逻辑的内在矛盾和金融危机时代的外在表现中分解出来 1 ； 美国“政治正确”: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的逻辑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的基本假设是理性的人的假设 这个假设认为理性的个人不像动物一样基于本能或冲动行事，而是基于理性的普遍规则规范自己的行为 理性能使人产生同情心，转换思考力，也能为别人设想自己对自由的渴望 一个理智的人的行为大致具有普遍性，可以为另一个理智的人内在同意和服从 人的合理能力可以在人与人之间建立普遍的自由权利体系 这个系统包括几个环节:第一，才能的人格权。 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对合理人假设的第一推论和运用是人有人格权，即每个人作为合理人，作为自由意志的主体，是独立的人格主体，作为人格主体，隐私、肖像权、身体不受侵犯的权利、转移 人格权基于人与人在形式和观念上所具有的形式平等性 黑格尔认为古代的东方文明没有达到这种形式上的平等性 近代启蒙哲学把人格的形式平等性归结为理性自觉的产物，认为启蒙运动启发了个人的自觉理性，即从精神通常的迅速发展中理解了人格权的形成 第二，不可侵犯的一切权利 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是从人的理性自由意志论证一切权利的 一切权利都是自由意志的对象化、外化、实现、表现和载体 作为自由意志的实现形式，所有权也像人格权一样，具有天然永恒的不可侵犯性 当然，人格权是天赋的权利，所有的权利都是后天获得的权利 获得一切权利离不开劳动 劳动创造的一切权利成为自由主义公民文化的另一个引理 但是，解这个命题很危险，所以通常只有早期的自由主义思想家有点分解了这个问题 所有权利只能基于合同关系进行交换和转让，合同关系是自由意志之间相互一致的关系 根据合同关系建立经济关系和经济生活被认为是市民社会的基本 建立在这种契约关系之上的个人交换系统被亚当·史密斯作了社会功利主义的论证。 也就是说，这种普遍自由放任的经济利益关系最有利于社会利益的迅速发展 第三，极小国的观念 国家这一公共权力也是从契约关系中，由所有公民赞同和裁定的底线协议中建立的 超过社会合同被普遍认可的、超过底线协议的复印件都不合法 那样的话，国家也是消极的国家，是最小的国家，是守夜人的国家 国家是为个人服务的国家，只为个人提供外在保障，国家是个人权利的拥护者、合同关系、市场游戏的拥护者 只有人身自由、契约自由才能保证，幸福、经济关系调整、文明、和谐、平等、公正等不在国家权力范围之内 私权自治、公权限制、最小国家、分权制衡已成为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在国家问题上的基本观点 第四，人权高于主权主张 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的另一重要表现是人权高于主权 这个结论也是基于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的理论前提，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从自由意志的理性个体出发将人格权、所有权、主权等视为人权的实现和表现，所以既然各权力机构都为个人人权服务，那么在国际关系上人权就是主要的 由于人权高于主权，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会提出反对种族主义、反对排外主义等主张 第五，是新自由主义历史终结的主张 新自由主义认为自己主张的人格权、所有权、契约社会、极小国等是最高的制度安排，这个制度保证个人的自由权利，最大限度地发挥每个人才能的潜能，导致社会利益的最大化和自动均衡，最大限度地促进社会的迅速发展 新自由主义认为从自身前提派生的这个理论是最好的理论，基于这个理论的制度安排是最好的安排，是人类文明的最高尺度和最后的希望，因此也成为福山傲慢宣告的“历史的终结”。 2美国“政治正确”的背景:金融资本逻辑除了抽象的自由主义公民文化外，在现实生活中还存在另一个真正的主体，表现了另一个逻辑。 这是金融资本的逻辑 首先，金融资本集中表现了职能资本的生产逻辑 金融资本是产业资本、商业资本和银行资本垄断融合产生的垄断资本 金融资本的生产力逻辑是通常功能资本生产力逻辑的集中表现 通常，职能资本的生产力表现在多方面 第一，货币财富的追求激发了人们的普遍勤奋 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货币形式的财富使劳动变成了赚钱的手段，激发了人们用劳动积累货币的欲望 第二，资本绝对是剩余价值的生产者，作为强迫别人辛勤劳动的一切制关系，在能源和贪婪方面远远超过一切制形式 第三，资本作为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形式，给科学技术带来了直接的商业价值，成为推动科学技术快速发展的引擎 与古希腊的情况不同，古希腊把科学研究和生产分开，分别为奴隶主和奴隶工作 但是资本不同，资本把科学技术作为直接扩大剩余价值积累的手段，因此资本很在意科学的迅速发展和科学的技术应用 四是资本流通革命 资本的概念包括世界市场，资本的使命是建立世界市场 资本周转速度越快，赚钱的能力越大 资本的目标是使流通时间为零，以时间消灭空之间，资本的概念也包括世界市场的持续革命化 随着世界市场的革命化，世界变得越来越“小” 第五，为了在过剩资本中寻找投资场所，资本必须不断寻找自然属性，寻求对自然人类的有用性 人类从全方位开发自然界的时候，人类把自己确立为自然的统治者 第六，在为产品寻求市场的过程中，资本不断进行研究、开发和完善的人的诉求，为人的全面快速发展提供了条件 第七，信用革命即资本为流通提供了越来越方便的价值形式、货币介质和信用手段，使人们的交换活动变得容易 以上是职能资本生产力逻辑的表现 作为职能资本的垄断融合形式，金融资本是推进生产革命、流通革命和信用革命的主体，这些都是金融资本逻辑的一个方面金融资本生产力逻辑的表现 金融资本的生产力逻辑集中体现了资本推进人类生产革命的历史使命，体现了在资本逻辑中推动人类进步的方面 其次，金融资本也集中表现了资本的非生产逻辑 第一，金融资本由垄断定价权积累，这是直接从市民社会手中夺取财富 二是不动产租赁 在金融资本时代，房地产成为金融部门，成为向市民社会征收“货币税”的部门 第三是股票投机 股票本来的目的是动员社会过剩资本支援技术先进的公司，但现实中股票成为了赌博资本主义的一系列金融技术的载体，金融寡头成为了夺取中产阶级的手段 第四，操纵国债 金融资本支配的国家，国家最贫穷，国家成为金融资本的债务人，公共权力被金融贵族抵押，金融贵族支配国债后，得到了一系列新的经济利益 第五，统治国家政权 支配市民社会和国债的金融贵族也获得了直接或间接支配政治的特权，使国家的内外政策服从于金融寡头的好处 通过这些机制，金融资本成为资本非生产性积累，即租赁性、寄生性、投机性、剥夺性积累的主体 最后，金融资本的积累逻辑还包括从生产性逻辑向非生产性逻辑的转移和屈从的逻辑倾向 金融资本的生产力逻辑本身包括异化的性质，例如金融资本的生产力逻辑包括对货币的贪婪、对劳动的过度剥削、对工具的理性崇拜、破坏自然环境、诱导对人的不合理指控、滥用信用等。 再者，第一，金融资本的生产性逻辑本身包括危机的必然性，例如产业资本本身的积累包括导致比例失调、生产过剩、利润率下降等危机的必然因素 在发生金融资本生产力积累不可或缺的危机的情况下，金融资本反而试图通过强化非生产性逻辑来处理危机 例如，解放流动性，用新的金融泡沫掩盖旧的金融泡沫，增发国债等，结果不仅不能处理危机，而且引起了新的更严重的危机 正如马克思所说，限制资本的是资本本身 同样，也可以说限制金融资本的是金融资本本身 金融资本生产性逻辑向非生产性逻辑的转变和屈从是金融资本自身阻碍自身快速发展引起自身危机的原因 这就是金融资本本身内在的深刻矛盾 3美国政治气候变化的原因:金融资本和公民文化的二律背反在资本主义快速发展初期，自由主义公民文化逻辑和资本逻辑在表面上是一致的 自由主义公民文化几乎是在反对近代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即等级君主制和集权君主制、身份制、君主权神授等的基础上确立的 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打破了人身依存关系，消灭了等级制度，血缘不决定人们的身份和地位，人和人得到了形式上的平等性 但是，在资本积累进一步迅速发展，特别是资本迅速发展为金融垄断资本的时代，自由主义公民文化逻辑和金融资本积累逻辑之间的矛盾，不能稳定共存，不能使纷争表面化 特别是在自由主义经过新的抽象化过程转变为新的自由主义之后，那更是如此 这是因为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掩盖了金融资本的逻辑 新自由主义使资本逻辑消失在抽象的公民文化逻辑中 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把现实中的人理解为抽象的人，它使人脱离生产关系，进入由孤立的个人组成的契约社会 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把个体理解为抽象个体而不是生产关系中的现实个体，把一切权利理解为自由意志的实现形式，而不是生产关系的实现形式 新自由主义把自由意志之间的契约关系作为唯一合法的社会关系，但这种契约关系背后的生产关系很难理解 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放任了金融资本 新自由主义认为自由放任的经济政策会导致经济自动均衡和社会利益最大化，中产阶级会带来主导的橄榄形社会 但现实是，新自由主义只是放任金融资本的自由，放任金融资本的非生产性积累，导致金融贵族寄生集团势力激增，产业资本价格增加，制造业海外转移，产业空中心化，工人失业，中产阶级衰退。 新自由主义无力处理金融资本带来的危机 按照新自由主义的理念，市民社会是自我均衡的，国家不能干涉市民社会内部的自由，只会为市民社会的运作提供外在的保障 新自由主义只允许存在最小国家、极小国 新自由主义由公共权力调节、监督管理和把握的权力交给了金融贵族 这样设计的公共权力没有力量处理资本积累引起的市民社会的矛盾和分裂 金融资本自由支配市民社会，引起了严重的经济、社会、政治危机 新自由主义理念下的公共权力不能抑制金融资本的非生产性积累，不能克服金融资本的内在矛盾，不能处理金融资本积累带来的危机 新自由主义加剧了金融资本积累带来的危机 在金融资本积累引起的经济社会危机面前，金融垄断资产阶级也必须向自己设计和维持的极小国求助。 但是，国家对拯救金融资本有什么呢在最小国家的制度下，国家已经负债累累 那只能借钱。 你向谁借钱？ 向金融资本借款 但是金融资本面临着危机 那只是移动印刷机发行货币。 在自由主义的制度体系下，货币发行权也不是国家，而是属于联盟的大金融资本家，如联邦储备系统这样的机构 结果，为了挽救金融资本自身带来的金融危机，国家向金融资本借钱，金融资本也将越来越多的货币借给国家，国家通过拯救金融危机，给自己负担了更重的债务负担。 不仅如此，发行货币不仅挽救了危机，还导致了通货膨胀，再次剥夺了贫困化的社会生产者阶级，进一步加剧了矛盾 新自由主义处理金融危机的手段反而加剧了危机！ 在金融资本的实际支配下，新自由主义政策的结果最终否定了自己的前提 在金融资本积累带来的危机面前，新自由主义的原子论前提假设、自由放任主义的经济政策、中产阶级主导的橄榄形社会观念、极小国的制度理念、“人权高于主权”、历史终结的意识形态等面临着全面的危机。 当资本逻辑处于上升期时，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可以顺利确立自己的文化领导权 但是，随着资本积累走向下降期，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的文化领导权必然暴露出虚弱性走向另一方，但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中引用的“政治正确”大致被抛弃。 这是美国政治气候变化的原因 4美国政治气候变化的方向和新人民主义崛起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的秘密是使资本逻辑消失在公民文化的逻辑中 20世纪70年代以后，金融资本获得了主导全球化的支配权，新自由主义成为占主导地位的社会思潮、政策体系和意识形态 新自由主义的国际金融资本积累秩序，推动全球化的迅速发展，金融贵族的权力也加强，带来美国经济的寄生性、虚拟资本的膨胀、制造业的空心化，导致大面积的失业和大规模的社会分化，打破中产阶级主导社会的梦想 新自由主义的金融资本积累秩序引起了系统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危机，但新自由主义对危机的救济方法不仅处理不了问题，反而加剧了危机 美国是一个形式自由的国家，但这个自由的国家是负债的国家 美国联邦政府、州政府、美国中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普遍陷入债务关系 2008年大衰退以来，在美国申请破产的人们是美国的中产阶级 欧美中产阶级的危机从美国占领华尔街运动到今天的法国黄马甲运动 在普遍的社会危机和失望感中，新人民主义崛起了 特朗普通过操纵新人民主义，改变了美国以前传来的“政治正确”路线 通过操纵人民主义、民族主义、种族主义，退出巴黎气候协定，放弃多边主义，实施单边主义外交战略 放弃了“人权高于主权”“美国是人类历史的终结”“美国是人类自由的最终形式”“美国是国际社会最后的希望”等曾经流传下来的“政治正确”的概念 新人民主义思潮只是反对“政治正确”意义上的自由主义，试图清除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人性论色彩，减轻金融资本积累的不必要负担。 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金融资本积累的迅速发展，其内在危机达到了系统爆炸的程度 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已经不能进行金融资本逻辑的庇护和辩护，自由主义公民文化逻辑和金融资本逻辑的矛盾已经迅速发展到矛盾公开化的阶段。 在这样的阶段，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和由此派生的“政治正确性”几乎成了金融资本的负担和障碍 抛弃这一障碍，金融资本不承担道义责任地寻求摆脱危机的途径，这是特朗普新人民主义崛起的原因 当然，特朗普的新人民主义和他抛弃新自由主义公民文化“政治正确”寻求金融资本出口的尝试，无法真正处理金融资本自身内在逻辑矛盾带来的危机，只是深化和转移了危机。 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价值研究<； 项目编号: 18bks087>； ；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委托项目:习近平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研究<； 项目编号: xzd08>； 本文是《边疆》杂志2019年第2期，请转载微信公共平台:边疆理论圈( id:qianxiantheory )

来源：吉林福音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