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应物兄》：为当代知识分子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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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我去北京参加了封面新闻组织的活动，我带的书是《吴颖兄弟》。碰巧作者李二先生也来参加了这次活动，所以我们有机会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说实话，我开始读《吴颖兄弟》是为了尝试一下。没想到，看完之后放不下。刚刚宣布的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证实了我的感觉，吴颖兄弟就在眼前。

去年下半年，《吴颖兄弟》一出就引起强烈反响，进入各种文学排行榜，有时甚至高居榜首。有人称之为“百科全书式的作品”，有人称之为“升级版围城”，有人认为它有《儒林外史》和《红楼梦》的传统。

我的第一感觉是吴颖兄弟是当代知识分子的画像。吴颖兄弟的故事并不复杂。美国理学大师程济世回到了自己的根上，准备回国继续研究。他的回归在中国引起了连锁反应，尤其是在他的家乡济州和济州大学。以吴颖兄弟为轴心，上下贯通，左右相触，各种相关人物逐渐出现，当代社会尤其是知识分子生活的多彩画面展现出来。

“吴颖兄弟”源于一个误导，他在出版这本书的时候忘了签名。出版商季宗慈告诉编辑，“这是吴颖兄弟的手稿”。边肖认为作者是吴颖兄弟，所以他随便填的，“吴颖兄弟”用谎言代替了真相。

小说描写了济州大学三代知识分子。第一代是老一辈学者，包括研究柏拉图哲学的女教授、研究亚当斯密的经济学教授张子房、同时也是吴颖哥哥岳父和导师的文学教授乔木、研究考古学的历史学教授、闻一多的学生姚鼐、研究核物理的物理学教授林爽。第二代是应哥，包括济州大学校长葛道洪、文学系主任张光斗、废名、贾祥羽、、吴学勤、、华等。，都是80年代成长起来的学者。第三代是兄弟的学生一代，包括易、孟、范玉甫和“儒家天才”等，他们都是充满市场经济、注重实用、突出利己的人。

小说除了这三代之外，还专门由姚鼐教授写给闻一多，再由闻一多写给梁启超，把中国知识分子的传承谱系往前推了一两次。通过姚鼐的口，书里倾慕闻一多这一代文人的风采，对他丰富魅力的精彩描写，让后辈羡慕他的晚年生活。

儒家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思想，其核心在于“仁”，关键在于“忠”、“恕”。在儒家看来，知识分子的人生道路是“修身、治国、平天下”，理想的人生选择是“以天下为己任”。

然而，以吴颖兄弟为中心的儒家书院及其周边地区的知识分子的行为和情感方式与儒家思想并不一致。他们大多没有感情和理想，有的只是世俗的得失，与世风挂钩。

一群动机不同的学者，以儒家的名义来获取自己的利益。潜入香港后又回到大陆的唐风，被称为“易学大师”，靠算命行骗，却厚颜无耻地把理论源头拖到儒家。

程济世在他的小说中以海外理学大师的身份出现。小说没有直接评判他的价值，但程济世的学术思想时不时地在字里行间和三言两语中闪过。在程济世看来，儒家是一个篮子，可以装任何东西。他说:“我们的儒家文化强调实践理性。”

程济世得意门生、寄人篱下的黄兴被小说深深打动。他浑身是铜臭味，充满了放荡和市侩。他虽然口头上戴着儒家的招牌，但行为上却看不到任何儒家的影子。

如果说嘲讽不足以说明《吴颖兄弟》的深刻，那么它也描述了一群继承了真正儒家传统，又对故土有所关爱的知识分子，这使得它与《围城》和《儒林外史》有着质的区别。

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知识分子，一生研究希腊文化和柏拉图，一生追求完美。经济学家张子房在20世纪80年代重译了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因此他也被称为亚当。他远离繁华的名利场，抛弃各种争吵的圈子，沉入社会底层，住在待改造的城区，探讨中国经济的未来走向，思考人民的生存之路。科学家林爽院士，50年代独自去西北研究核弹，因为长期离家，和儿子关系不好，才贡献了自己的才华。但儿子渐渐明白了父亲的执着，继承了父亲踏实的学术传统。

除了知识分子，小说还描写了其他人物，如副省长栾、陶都山集团老板铁梳、戏剧艺术家蓝菊梅和电视主持人。这些人物与济州大学和吴颖兄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是通过与社会各阶层不可分割的关系，知识分子的面孔才能被完全塑造。从这个角度来看，《吴颖兄弟》不仅是知识分子的肖像，也是所有生物的肖像，是通过知识阶级写给整个社会的。

值得一提的是，读《吴颖兄弟》需要一定的知识储备，否则可能很难读懂。据统计，小说涉及四五百种经典，其中有近二百种真实的历史人物，五十多种植物，近百种动物，四十多种疾病，五十多种理论和学说。与此同时，作者还不时穿插诗歌、书法、篆刻、绘画、音乐、戏剧等元素，势不可挡，甚至令人望而生畏，以至于有人抱怨作者“丢下书包”，“炫技”。

然而，能看懂的人被称为“百科全书”，因为小说充满了如此多的知识，并认为这正是吴颖兄弟的特点和优势。有人评论说，这是一部“从任何一页都能读到的作品”。工作中整合了各种知识，构建了一个复杂的系统。停下来欣赏它就像在一个“符号森林”，虚拟和真实相互映衬。

由于内心感情的丰富，思想的复杂，涉及面的广泛，很难画出一个好的知识分子形象。印象中，中国知识分子题材的小说只有《儒林外史》《围城》《第二次握手》《野葫芦传》《黑马》《废都》《沧浪之水》等几部，有一定深度。

可以说，“吴颖兄弟”的诞生对知识分子历史的描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其拓展的广度和挖掘的深度虽然不是“包罗万象”，但肯定是“过度包容”，有望获得毛奖。

恐怕还有一个充分解读吴颖兄弟价值的过程。正如它在当代小说论坛上获得第一名时的获奖感言所说:“这是一部我们期待已久的小说，它的巨大价值将在公众的不同解读中逐渐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