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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脱口秀》第三季无疑是一种享受,既可以被演员的高质量段子击中,也可以被综艺节目的各种花样戳“嗨”。但是作为一个相声爱好者,在看节目的过程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相声是否可以向脱口秀学习。
都是喜剧表演
不同的文化背景密不可分
比较相声和脱口秀在方法论上有些冒险。毕竟他们有完全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进化史。
相声“历史悠久,可以证明”。1870年左右,相声成为独立的行业。咸丰、同治年间的相声艺术家朱少文,被誉为相声鼻祖。然而,在曲艺家的考证中,相声的艺术渊源可以追溯到先秦的督邮,可以追溯到宋代的百戏和唐代的武戏。可以说相声自古以来就根植于中国民间市场文化。新中国成立后,相声的命运经历了风风雨雨,但这种根本的文化属性并没有改变。
脱口秀,单口喜剧。“单口喜剧”是对单口喜剧更准确的翻译,但本文主要讲的脱口秀中的表演,经过中国本土的演变和综艺节目的塑造,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单口喜剧,所以我们不妨在节目中使用“脱口秀”的名称。作为一种表演形式,最早出现在英国,在美国被命名。自上世纪中叶以来,脱口秀在美国蓬勃发展。类似于同时期的嬉皮士运动,脱口秀节目有一种非主流、非中心的挑衅态度,内容多与政治、种族、性别有关。犹太人一度占据了美国著名脱口秀演员的一半以上,从一个方面反映了脱口秀的政治文化立场。
尽管如此,相声和脱口秀都是喜剧表演,终究会有共同点。从理论上讲,人类生活中让人发笑的事物必然具有共性,这就导致了喜剧创作的普遍规律。从实际表演来看,相声和脱口秀,无论是在文字创作还是表演技巧上,都能找到“肉眼”的相似之处。前者像脱口秀的“回拨”,近几年几乎成了相声创作寻找“底”的固定套路;后者,如脱口秀演员何的表演,可以看出相声“抛瞎子”的痕迹(相声的一种表演技巧)。
事实上,在脱口秀在中国的传播过程中,与相声有很多交集。2012年《今夜80后脱口秀》,李生、王建国等脱口秀演员第一次从幕后走向舞台。这个节目征服了大批观众,相声演员王自健扮演了重要角色。然而,王自健在相声舞台上的表现长期受到脱口秀的影响,他在“第二类”节目中的许多话语明显具有脱口秀的特点。
2014年,中国曲艺协会主办的《曲艺》杂志第7期推出了《他山之石——曲艺对话脱口秀》专题计划。编辑写道:“脱口秀是一面很好的镜子。本期《专项规划》旨在通过曲艺艺术本身与他人的对话来实现自己的反思与思考……”正如编辑所说,在中国本土脱口秀创作和相声之间,
失去穿透生命表象的能力
现在相声不能说在心里
看了《脱口秀》第三季,我最深的感受是,说到对当下生活的观察、提炼和解读,相声演员简直就是被脱口秀演员“打”了。
这几年的相声创作不是没有现实题材的作品。就连《新来的相声》和《快乐喜剧》这两个角逐节目也在命题大赛中给出了“现实题材”、“社会热点”等命题。暂且不论相声演员交出的作品质量如何,只看他们切入现实生活的路径,就能发现与脱口秀的显著区别。相声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现象中找到喜剧因素,模仿夸张,搬上舞台,但很少像脱口秀一样解释这些现象,在此基础上清晰地表现创作者的态度。比如在《相声有新人》和《现实题材对面相声》的pk环节中,和陈表演的《周日晚综合症》讲述了陈一家周一前不想上班上学的各种行为,把人物刻画的活灵活现,堪称杰作。但创作者无意探讨“周日晚综合症”的由来,作品触及了职业女性面临的压力,却没有进一步探究压力背后的社会心理和制度原因。
诚然,相声善于呈现和诠释,脱口秀式的“直抒胸臆”可能会破坏相声的结构和美感。但是以相声本身的艺术手段,难道不能穿透生活的表象,揭露各种诡异情况的荒诞本质吗?
相声当然可以。先说传统相声。在我看来,有四种传统相声在文学上取得了突出的成就。一、民间段子活泼、细腻、有趣。比如《每日遭遇三险》,基于《颖和录》、《纪传晓林》、《时尚笑谈》、《Xi谭续录》,脱胎于《笑林新故事》中的《挑马褂》。二是文字游戏,主要展示汉语的魅力,如“致春联”、“八福”。三是内容丰富,联想奇特,或者是斜着分析古籍,比如《三国志》之类的,或者是故意曲解了什么,比如《五红图》。这三种类型的作品表现出更多的文人雅士和街头幽默,而第四种类型则直接与现实生活相关,形成了相声艺术深厚的现实主义传统,相声艺术家从我们身边的生活出发,画出世界和人情的“风俗画”。比如《声东击西》表现的是统治者对人民生活的粗暴干涉,《醋灯》描写的是穷人如何挣扎求存,《三会》描写的是普通公民贪图富人生活,打击法律的心理状态。这些作品都渗透着民间艺人的血泪。还有《古法向》《郑起部》《牙粉袋》《打桥票》等作品,都是针对帝国主义侵略者和腐败无能的统治当局的。
如果说旧社会的相声创作大多局限于民间艺人可以进入的狭窄领域,那么新中国成立后,相声获得了应有的艺术地位,创作素材的范围扩大到了社会各个阶层。新时期以来,出现了一批为全国观众所熟知的现实主义杰作。马季和唐杰忠演的《多层酒店》、牛群和李丽珊演的《别出心裁的名字》、姜昆和唐杰忠演的《电梯历险记》等荒诞的现实主义故事,蕴含着创作者对人生“痛点”的深刻理解。如果没有一双眼睛可以发现我们公司的空共同习惯中的问题,没有一张尖嘴可以分析社交焦虑,相声如何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并产生巨大的影响?
不幸的是,这种相声传统正在消失。不可否认,现在的年轻演员很多都有很高的创作能力。苗福和王声演《满城尽带经济学》,和演《我的大学》,和陈演《我爱北京》,和演《庄历险记》,和叶鹏演《谈鲁迅》,《国安日记》和《成语新编》,董建春和李鼎演《方士》不能说他们的创作没有现实基础,但问题是, 这些作品中有哪些真正触及了当代人的日常焦虑,参与了公共问题的讨论,并在艺术语言和舞台形象上体现了创作者对社会现象的微妙看法? 只有极少数。即使是李寅飞、叶鹏表演的《如果没有这样的路》,围绕着“一带一路”这个重大民族问题,也是围绕着这个话题漫无边际,主要是在历史典故和文化知识上寻找包袱。
在创作方面,李寅飞、叶鹏、董建春、丁力大概是目前最活跃、最有野心的相声群体。《大搞笑相声》以“让相声插上知识的翅膀”为口号,以极大的热情和高效率,创作出了大量有趣而有见识的相声段子,受到了众多观众的欢迎。突出作品中的文化底蕴是无可非议的,也是可喜的,这是《大滑稽相声》的标志性特色,开拓了自己的天地。然而,这是否应该成为整个音韵学界创新和发展的主流道路是有争议的。希望看到相声延续批判现实主义的传统,再次展现其犀利的一面,审视和思考当代中国人的生存状态,形成并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判断。因此,在近年来的新相声作品中,我特别关注刘俊杰先生创作的《证明的证明》的价值。在听这首作品的时候,很少感受到被说到心里的快感,但在看脱口秀的时候经常会出现。
社会观念进步很大
相声是不是太“冷漠”?
相声在脱口秀中反映的更严重的问题是保守的意识形态和社会观念。这是一个存在已久但在相声领域往往被忽略的现象。这几年一直纠结于一些相声创作的低俗化趋势。当然,无论作为传统文化、民间文化、大众文化还是大众文化,相声都是没有必要的,也不可能站在最激进的立场。打个比方,陈平原教授认为,武侠小说作为通俗文学,“与整个时代的思潮保持着不可分割的‘半拍’态度”,“既不前卫也不保守,基本态度是‘从众’”(《古代文人的梦》)。这种态度也应该是相声在思想层面的准确定位。但如今,人们的现代意识日益增强,自由平等深入人心,生活理想不断变化。相声是不是对社会观念的进步太冷漠了?
以性别问题为例,杨莉、宜颜、严月等女性脱口秀演员从女性视角出发,讲述当代女性遭遇的禁忌和困境,质疑和解构男权中心的社会规范和权力体系,她们的声音早就应该被更多人听到了。相比相声,不仅很多作品可以算是性别歧视的重灾区,就业环境也很难称得上对女性友好。
1956年,天津的一些相声演员组织了一次座谈会,并邀请张寿臣谈相声表演等经验。相声大师张寿臣认为“女人不会说相声,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资格”。“她站在球场上,挺漂亮的。一旦她让香儿又冷又蠢,就糟蹋了她的人缘”。张寿摆脱不了时代的局限,这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相声行业长期被男性“占领”,适合女性表演的段子很少。然而,到目前为止,这种情况并没有得到有效改善。女性性从业者的缺乏加剧了相声作品中的性别刻板印象。有些新作就是这样,更别说那些没有清理封建糟粕的传统作品了。这方面,相声行业不应该好好反思吗?
相声和脱口秀有时会陷入同样的误解。比如相声的“后台包袱”和脱口秀的“内梗”,本质上都是过于沉迷于自己“小世界”的演员。创作过程中从亲身经历中取材,目的是从自己熟悉的特殊经历中抽象出一般的生活情感体验,那些过于依赖观众对演员熟悉程度的段子,偶尔也是锦上添花,喧宾夺主,不美。此外,相声艺术在长期积累下的表现规范和审美原则也值得脱口秀借鉴。相比相声,脱口秀的表演自然随意得多。但是有些脱口秀演员的表演风格还不成熟,有些脱口秀演员的语言表达也不是很讲究,不妨借鉴一下相声。但是相对于脱口秀应该从相声中学到什么,我坚持认为相声能从脱口秀中学到什么更重要——脱口秀在中国方兴未艾,而野蛮生长的生命力和精神才是激活传统相声生命力,使之充分现代化最需要的。
李政
来源:北京青年报
来源:吉林福音时报
标题:(综艺)相声被脱口秀“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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