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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今天是“看脸”的时代。多亏了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自拍文化已经渗透到男人、女人和孩子的日常生活中。一个自我形象,随意拍摄或精心修饰,用几行简单的情感文字,成为人们释放个性甚至塑造个人形象的新方式。
人类科技文明日新月异,但古今中外自我表达和自我欣赏的精神需求都是一样的。摄影诞生之前,古人习惯用人像记录自己的神,这叫“写小照片”。
袁枚《随园诗话》卷七提到:“古无小照。它始于汉武良次画古先贤先烈的形象,如今平庸之辈皆有一行乐。”听起来像是知识分子的优越感,但实际上,他对当时全民画像的流行所产生的“提问”风气并不满意。
现代人拍自拍的时候,都要精心制作一份,以彰显品味。古人不厌其烦地画自己的肖像,希望有一首好诗来“补其意”,表现画中人的个性和风采。可惜大部分人肚子里的墨水不够用,只好请人吟诵。像袁枚这样的名人,每天都会接待很多手里拿着图片讨要诗词的客人。人很难在短短几行字里把对方从皮到灵魂的赞美。
抱怨就是抱怨,但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对诗歌这样的话题如此执着?不是历史上文化偶像的头像。
从自恋到自我黑暗
从中国肖像艺术诞生之时起,就伴随着肖像诗,最早被称为“肖像赞美”。但是,几个世纪以来,这些“赞”既没有味道也没有味道,不是为了表达自己,而是为了进行道德教育。他的诗的主角无非是门到门社会的榜样,英雄、圣贤、先烈、孝子,也就是鲁迅小时候在老房子里翻书最烦的东西。
鲁迅不喜欢旧道德,但他能再造旧文化。比如他的名句《自题小象》中说:“灵台无计躲过神箭,雨如磐石。我把心送给冷星,用我的血推荐轩辕。”不用说,它继承了唐宋以来文人刻画形象、抒发抱负的传统。
文人自画像,我的手中写着我的心,或悲或喜,或不平,会比歌颂英雄烈士感人至深得多。这一传统起源于中晚唐,兴盛于宋元,盛行于明清。背后也有文化语境:科举制度成熟,士大夫阶层觉醒,文人画兴起,进而出现“以情抗理”的思潮和文人自我意识的发展。
白居易是我们能学到的最早的题诗爱好者之一,也是唐诗史上的先驱。白居易真的有点自恋。36岁时,他是长安翰林学士,他请著名画家方莉为自己画了一幅画,并写了一首诗说:“我不知道我长什么样,但方莉写我是真的。望神望骨,你是山人。”有点自命不凡。
十年后,白居易重温了这个形象,觉得自己老了很多。他忍不住吐槽自己:“我以前三十六,相貌在丹青。我四十六岁了。我累了,躺在河里。.....一个和图保持一致,过去之后没有形态。像兄弟对兄弟一样互相照顾。”他不愧为现实主义大师。他的小品里有一丝幽默,让人看不出他正在经历着自己政治生涯中最大的痛苦——因为丢脸而被贬江州。然而,在这部《老照片》的结尾,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恨灵岩阁,我画不出名气”,说明他还是想干点事业的。
但是,56岁的白居易,完全否定了46岁的白居易。他又找出了那张画像,写下了《感受旧画像》。这一次,他根本不提任何野心,说活着真好:“方莉写了我的真理,写了二十年。莫问真的很好,绘画也很出色。和玄庵日夜更迭。没有错,它还是幸福的。”
一幅画像,三种心态,多么生动,多么无奈,能让位于一代人才二十年的职业生涯。白居易的三首题诗堪比他的好友刘禹锡的三次杜宣之行,也给后人以极大的启发。
或辛酸,或普通
在宋代,士大夫阶层空的存在很强,随着文化艺术的迅速发展,所有有一定地位的文人都喜欢索要画像。事情和我相反,百感交集。当诗歌领袖抱怨时,他们自然会创作出大量的经典诗歌。
苏轼写过一首名为《金山画像》的诗,为他拍照的画家更是大名鼎鼎——李,人称“宋代第一人”。苏轼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经历了三个朝代,三次被贬,漂泊了半辈子,最后被原谅后回到北京。他从海南出发,经过镇江的金山寺。他在庙里看到李多年前为自己所作的画像,兴致勃勃地说:“心如枯木,身如离弦之舟。求你一生功德,黄州惠州漳州。”
诗歌支离破碎的那一刻,离苏轼的生命终结只有两个月了。大诗人可能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用苍凉的笔调给了自己一个“最后的结论”:此生的成就不在礼部的历史上,也不在天底下的文学名上,而是在被贬谪的三野。难过?和谐?真正达到了鲁、和六和塔死于潮时“我知道我就是今天的我”的境界。
也是贬谪期间的写真诗,苏门弟子黄庭坚的《写真中的自赞》也很有味道:“如僧有毛,似俗无尘。做一个爱爱爱看外面的人。”黄庭坚的性格和经历与他的老师颇为相似,但他也有独特的能力。一、学佛半生持戒,写禅心之调。第二,他很会画书,不用请画师也能自己画。画完之后,他津津有味地写诗。他真的是北宋的“自画像大师”和“自画像文案”。
相比之下,另一位自拍大师朱就没那么可爱了。他给自己写的诗太没有根据了:“礼法领域悠着点,沉入仁义之府。是盖将有意焉,而力能及也。沛县的座右铭,报效前强时刻。但是每天都在修,或者说几乎都是斯里兰卡的。”
这一系列的跟随者,再加上朱福子的自画像,有着长长的笑容和敬礼,让人感觉不清不楚。但是,朱也说过,这是“对着镜子照一张照片,自求多福”,所以要认真,不然怎么能成就自己心目中更好的自己呢?
意象诗歌史上的“第一桩悬案”
“自画像”不是美女的特权,也不是学者的专利。《全唐诗》中有一部作品叫《自题意象》。诗不惊艳,但作者真的不凡:黄巢。
黄巢作为大唐帝国第一个“掘墓人”,爱写诗,擅长写诗,已经不是什么冷知识了。比如那两句气势磅礴的“长安香满,城内金甲遍地”,在中国诗歌史上可谓名扬天下。这是黄巢年轻时考试失利后的作品,表现出一种不甘失败的狠劲,教人读胆战。但他的《自画像》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我记得草在飞,铁衣满是蹙眉。天津桥上没人知道,他靠着吧台看落光。"
《全唐诗》的编辑给这首诗加上了一个标题:
陶艺《五代失序》云:“巢败后,为僧,据张居洛阳。一旦画得像一首诗,人们看到这个图像,就知道它是一个鸟巢云。"
根据这种说法,起义失败后,黄巢逃到洛阳出家,投靠了他以前的部下张,出家后画了自己的模样,写下了这七言绝句。
关于事迹和诗歌,页面上有一个迟到的瘦男人的图像。他曾经是一名军人,经历了巨大的起伏,但现在他逃进了空的大门,藏在了市场里。戏剧性的对比和荣辱无常的苍凉意境都是感性的,也符合黄巢的“人的设计”。
虽然最早记载这首诗的《五代之乱》一书已经销声匿迹,但在宋代文人笔记中记载黄巢出家的情况并不少见,细节也越来越丰满。吴增的《能变斋漫录》中提到黄巢出家的地方是南禅寺,王明清的《瓦陈录》中又增加了黄巢的法名崔伟禅师。还有人考证他最后去的是明州的雪窦寺,那里有黄巢的墓,当地政府每年也派人来祭奠。
除了道听途说,更多的是亲身经历。就像的《·鲁》,他说他在南禅寺的墙上看到一个和尚的画像,看起来就像普通人一样,但他的眼睛像蛇一样凶狠。庙里的老和尚告诉他,这是黄巢,并说庙里有一幅罕见的黄巢画像,他在这样的时候又读了一遍经典的画像诗。这一层信息叠加起来,黄巢出家诗的可信度几乎是肯定的。
历史上黄巢的结局是什么,从唐五代到今天,一直没有定论。光是官方史料就在互相厮杀——《旧唐书》说他是被侄子在乱军中杀死的,《新唐书》说他是战败自杀的,死亡的时间地点、死前最后一句话等细节就更不一样了,真是愚不可及。黄巢出家有可能逃脱吗?谁也不能说不,你没有看到这个生动的“自画像”作为证据。
然而,南宋赵却率先跳出来破案。他在《宾推录》中明确指出,流传近200年的这首名为黄巢的诗,与黄巢无关。它甚至不是一首原诗,而是“很容易与的诗《诗》分而合之”。说白了就是从元稹的两首诗里剪拼凑出来的。
所有谜团的答案都在元稹题为《两个知识分子》的诗里。这是元稹写给一个在部队出生的和尚朋友的。它描述了另一个人在安史之乱期间与英国军队作战的经历,以及他在看穿自己的名声并悠闲地皈依后的晚年生活。原两首诗如下:
四十年前,我立马飞了,所有的名利都藏在禅衣里。逃离石榴园,独自行走,独自归来。
三个陷阱,三个突围,铁衣扔了。天津大桥没人知道,闲着没事可以看看。
在这一点上,传说中黄巢的自题形象的由来是不言而喻的。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发人深省的现象:即使早在宋代就指出了事情的真相,但一千多年来,这部黄巢名下的伪作,始终比原诗名气大得多,具有更强的诗性生命力,甚至能引起后人的“兴趣和反感”。自题诗有自省和自省的意思,能被千人传诵的自题诗就是观众对这种自我评价的评价。人们喜欢看到一个功过难说的人物放下屠刀成佛。这不也是一种人心吗?
来源:吉林福音时报
标题:(文化)古人“自拍文案”:从“自恋”到“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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