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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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其庸先生在马来西亚与二月河合影。
二月河给冯其庸先生的一封信。
2018年12月15日,二月河离开。一大早在微信上看到这个消息我就惊呆了。就作者而言,二月河是一位年轻的作家。之所以觉得自己年轻,是因为很多和冯其庸先生有过交往的学者作家都活得很长,包括刚刚去世的李希凡先生和金庸先生。二月河论资排辈,论年龄真的比较年轻,真的很可惜——可惜他刚刚创作的年代,却落得晚,可惜他朴实无华,却有是非之争...
二月河和冯其庸先生的交往成了一场美谈。冯先生生前我不止一次听他谈起这件事,所以我对他们之间的故事略知一二。二月河虽然出身于基层,但作为冯关心他成长的弟子之一,他在文坛上取得这样的成就,是极其艰难的。
在冯其庸先生留下的信中,有一封是1986年二月河写给他的。信的开头写道:
冯老师:你好!
收到一封又一封老师的长信,我感到不安。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一些具体的琐事,但是你安排的很周全!这里多送五本书,请老师翻到启功老师和戴毅老师。标着“学生”的,还是给你们老师的,另外两本书上说,冯老师一个给同志,一个给同志。如果老师觉得没必要,可以自己留着,只需稍有不敬。如果你不够,请告诉我。我完全满意。
从信中可以看出,冯先生和二月河经常书信往来。这封信写于1986年4月18日。二月河提到送了五本书给冯先生,这是刚出版的《康熙帝》第一卷。二月河请冯先生将《纳兰性德水词》转给启功先生、戴仪先生、穆峰先生,以及编选《纳兰性德水词》的凤桐先生。后来,我们在《冯其庸年谱》(以下简称年谱)中可以看到,1986年5月21日,应黄河文艺出版社的邀请,冯先生与周元莲、邓庆友、冯三人前往郑州,参加黄河文艺出版社于2月24日至25日举办的讨论二月河小说《康熙大帝》的座谈会。会前二月,冯先生和与会学者共读了五本书。《编年史》还说:“会议讨论了小说《康熙帝》,王先生在会上发言,充分肯定了他的成就。”
1。第一次见面印象:“冯先生是个热水瓶人物”
根据编年史以及现在可以看到的两者之间的对应关系,作者按时间顺序整理了他们的交往(编年史引用的地方,不一一注明)。
冯与二月河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第三次全国红楼梦学术讨论会上;
1982年10月19日,第三届全国红楼梦研讨会在上海召开。开幕式由冯先生主持,闭幕式也由冯先生主持。会上,冯先生会见了二月河(原名凌解放)。在此之前,二月河为《红楼梦》杂志撰稿,给冯其庸先生写了一封信。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在《红楼梦》杂志的一系列名单中搜索发现,编辑部的“站”字是先生,他给冯先生写了一封信,叫他“老师”。信的意思大概是让老师看他的文章,希望能给他几句话,告诉他在这方面能不能有所作为。如果老师还有一丝曙光,请你告诉他几句,他会在这方面更加努力。信和手稿一起寄出后一周左右,冯先生的手写回信到了。
回信比寄信花的时间长。冯先生回答道:
解放同志,信稿已收阅,文章很好,体现了作者精炼词句的努力,结构相当合理流畅。我建议出版这本杂志。我觉得文章要扎实,像精金美玉,而文章又富有文采。它读起来像韩曙的葡萄酒。我已经建议你参加全国红楼梦座谈会,希望能在那个时候见面,解渴。
收到信后,二月河周围的朋友告诉他:“这是一位文学巨匠,毛主席曾经称赞过他,他是一位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有一定影响的学者。你很幸运能给你写这样一封私人信件。”二月河周围的朋友们各种议论纷纷,说是夸冯先生,夸他,聚在一处,让二月河既动情又激动。然后他不停地写了一大堆文章寄到北京,送给冯先生。连冯先生的妻子夏先生和他的家人都知道二月河,说:“这个人写得很好。”。冯先生在回信中也称赞他的论文“想象力丰富,笔法细腻,风格新颖”。
就这样,应冯先生的邀请,凌洁芳参加了《红楼梦》学术研讨会。第一次在会上见到先生,凌洁芳从会场坐了下来,而冯先生坐在主席台上方。他觉得冯先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随和善良。冯先生主持会议时,没有一句应酬话,没有微笑,也没有随意的话语。“这是保温瓶的个性。”这时候,他得出了这个结论。和冯先生接触多年,相比冯先生的所作所为,他从未改变过自己的思维:像热水瓶一样的性格,那种蠢蠢欲动的精神,那种充满知识、充满智慧和热情,那种待人接物的亲切和温暖,都蕴含在一个严肃、冷静、安静的外表中。没有深入接触就感觉不到。
会后空休闲,冯先生和凌解放有了一些交流:“我看了很多你的文章,我认为如果你选择一个合适的方向,你会有更好的机会在文学创作上取得成功。你的文笔很好,是写文学作品的方式,更适合这一类。”凌解放当时的回答是:“我一定要选择突破方向!”也就是在这次会议上,凌洁芳在一次小组讨论中听到了一些学者的建议:“没有写康熙在位61年的像样的文学作品。”凌洁芳自豪地说:“我会写!”有了这个方向,也为了自己的承诺,他回去专心致志的做着查阅资料,寻找历史证据的工作。
从那以后,他与冯先生的交往从未停止过。
1984年3月25日,冯先生带着研究生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学术考察。从山东、江苏、上海,到湖北、四川、陕西、河南,他在黄河、长江流域欣赏了许多风景名胜和壮观的山河,搜寻历史文物,参观了各种博物馆,注意碑刻,会见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和学者,收获颇多。一路上,冯先生向学生们讲解了各种碑铭背后的历史,阐述了文学作品的价值,介绍了他的学术经历。在业余时间,我还读了仲晶·班纳的手稿和《红楼梦人物论》等手稿。最后冯先生到了南阳,特地去拜访二月河,在他的要求下,审阅了他的《康熙皇帝》手稿。
冯先生去南洋读康熙帝的手稿。二月河既高兴又焦虑。他后来说:“康熙帝当时写了十七万字的初稿,但都是草稿,连钩和线都有。陌生人读稿子会非常困难。”于是,他通宵达旦地工作,抄写了十章给冯先生看。冯先生看了案情后,立即表态:“不要搞什么红皮书,不要搞什么红学论文。这很好。这是你的事业。写完马上告诉我。”冯先生当时在做《红楼梦》研究,也大力推动红学研究。但他因材施教,并不是要把红学领域的所有人才都包括进去,而是鼓励青年学者根据自己的特长向某个方向发展。从此二月河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冯对二月河的关心并没有因为不在同一个领域而减少。
1984年9月23日,冯先生将《左年谱》寄给二月河先生,供他写作参考。
1986年3月25日,冯先生收到了刚印好的《康熙帝》第一卷《二月河》。四月十八日,二月河送了五本书给冯先生,要他送给、戴毅等人。
1986年5月10日,中华书局送来《石头记话》校样,这是冯等人专程到苏联带回的《红楼梦》珍本。这也是冯先生的一项重要工作。但对于二月河送的《康熙帝》第一卷,冯先生念念不忘,边校对边快速阅读,感觉还不错。5月21日,黄河文艺出版社邀请冯先生到郑州参加小说座谈会,当即表示同意。24-25日,冯先生在座谈会上充分肯定了这本书。
2。“二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二月河成名后,别人称呼他为“二师”、“二院长”、“二先生”、“二月河老师”等等,他最喜欢的称呼是“二哥”。12月15日,二月河去世的那一天,中国红楼梦学会的何卫国先生发布了这样一条消息:“二月河先生早年畏飞。每次邀请他参加活动,他都用一句很强势的河南话:‘卫国,给我订火车票。’我记得冯其庸先生去年去世后,我请他写了一篇纪念文章。他说,‘冯先生对我好,我一定会写的。’二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一路走来!“二月河就是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知识分子。
2017年1月22日先生去世后,无锡学术堂宽塘书店的微信官方账号,发布了二月河的纪念文章《我的老师离开了,我的思念将永远铭记》,二月河在文章中以其独特的笔法描述了他与冯先生交往的过程。陆启祥先生是红学的老前辈,他的丈夫黄安年先生也在博客中提到:“研究所资金紧张时,二月河数次伸手赞助,感人至深。二月河是个知恩图报的真君子。即使他闻名于世,他也不会忘记知道他的善良……”这一切都源于冯其庸先生和二月河的友谊。
二月河后来真的把红楼梦社当自己家了。他说:“每次来北京见张青山,我都会坐在一起聊天,讲故事,讲笑话,讲故事,等等。,就像我最亲密的兄弟一样,温暖而不设防,无论什么事情都很容易冒出来,而且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我很有礼貌,也很注意朋友,但我总是要做好每一个举动的准备,‘防备’。他就是这个意思。
3。“康熙帝——‘大皇帝’,你想写什么?”
1985年,小说家姚·来到南洋。他是小说《李自成》的作者。二月河因为写作,特意在南洋大酒店遇到他。姚听了他要写康熙帝的故事,直接说:“康熙帝——‘大皇帝’,中国没有这个词。你打算写什么?”这个问题在二月河听来,满满的不以为然。"这本书很难写。"他想起了姚的话。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当晚,二月河在猜疑和纠缠中与先生通了电话,把姚先生的话转告给了冯先生。冯其庸先生听了之后,对二月河说了这样一句话:“别人说你写不出来,你写出来就成功了;还有人说可以写。你不努力,说你想多少也没用……”
二月河在电话里向冯其庸先生说明了自己的命名意图,得到了他的支持:“伟大”这个词出现在清人的笔记里,不是为了赞美某人的人格力量或赋予今天的政治色彩,而是要说人的体格是雄壮魁梧的。《史记》中也有“大帝”二字,民间有“玉帝”之说。另外,俄罗斯皇帝彼得与康熙同时被称为“彼得大帝”,中国人也可以称康熙为“大帝”。至于他写作的初衷,则是带着满清入关、大力弘扬爱国主义的新精神。二月河的康熙帝,他用心把“大”字写得清清楚楚,他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凡是为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科教文化、民生做出突出贡献的人,他都会赞美,无论是皇帝还是宦官,高官还是平民。十多年后,二月河的作品获得了首届“姚长篇历史小说奖”,也印证了当年先生说的鼓励的话。
二月河回忆这些事的时候总是说:“冯老从小家境贫寒,是个自学成才的人。他欣赏我,或者是同病相怜。”
4。冯先生的鼓励:“湍流波排空你不怕”
二月河在写《康熙皇帝》第一卷的时候,确实有很多考虑,在给冯先生的信里问冯先生:
至于整体思路,我的原计划是四卷(不包括康熙之死),出版社也同意了,但在我出书预告的时候就变成了三卷。我也问过这件事,他们只说了一句话:“写三卷,所以不搞四卷。”因为那时候没有书,谈三卷四卷都觉得自己很苗条。葫芦认出来了。不是很死,也没有很大区别。没有五卷的想法,但康熙之死安排在雍正,大致的规定、情节、线索、主题都反复思考过。我本来打算写“大帝”的伟大,也就是到三四十年的巅峰。现在看,不值得深思。其实雍正第一卷,我赢了皇位,但我还是不写康熙昏。康熙晚年精力不支,出现了一些失误。他的思想越来越保守,他已经觉得自己解决不了积累下来的缺点,在选择接班人时犹豫不决,小心翼翼。但是他最后选择了雍正,我觉得是极好的,真的解决了他留下的很多大问题。他的死是伤心难过的,但没有恨。他是清醒的,尽管其中包含着巨大的牺牲和痛苦。
冯其庸先生曾问他为什么不明白如何处理作品中的一些人物。他后来写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说多了可能也说不清楚,就在电话里委婉的回了一句(冯老师):“我仔细想过他们的结果,学生不敢自己拿主意。”冯先生不再提问。"
二月河对小说的写作技巧和人物定位有自己的思考。他说:“我们用什么样的历史观来观察康熙、雍正、甘龙这样的历史人物?我以三点来评判历史人物:一、在中国历史上,我是否为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做出过贡献;第二,是否对当时生产力的发展,当时生产关系的调整,当时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做出了贡献;第三,对在科技、教育文化、发明创造等方面做出贡献的人给予表扬,反之则给予鞭笞。”在这些观点上,他和冯先生显然是一致的。
在作者开头引用的1986年4月18日致冯的信中,二月河又提到:
我决心接受老师的建议,写(康熙)死,因为反正要写死,就合并了。我觉得出版社问题不大。他们也很重视这本书,只要合理就可以一致。唯一让我觉得尴尬的是,我对书中时序情节的跳跃手法没有太多的方法。61年,漫长的岁月,跳跃是必然的。不光是时间顺序,人物也是一茬一茬的变化,怕丢笔,要精心安排。
老师提的两点很优秀。我觉得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但我没有经验,也无权干涉。我只能联系他们。我想不出有什么问题。我也跟他们说了时间,让他们考虑一下。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
会议规模不会很大,这个已经告诉我了。除了你们几个人,不会再有多少邀请了。这个省可能有好几个大学,文学评论家,记者。我相信在举行一次好的会议这一点上不会有分歧。
这封信是在黄河出版社为二月河小说《康熙皇帝》第一卷举行座谈会之前寄给冯先生的。前面是汇报书怎么写,什么时候写的,写的时候遇到的困难;下面介绍本次研讨会的情况以及冯先生到来的准备工作。
冯先生离开南阳后,二月河《康熙皇帝》第一卷刊登的消息传开了,但遭到所在单位领导的批评。在他遇险的时候,冯先生送给他一副对联:“浊浪拍空你不怕,老人们都习惯了海潮。”给他积极的鼓励,希望事情最终能顺利发展。
康熙帝第一卷出版后,他们的故事继续。
1988年11月9日,冯先生夜游扬州,游览古代,读《康熙皇帝》第三卷。20日,冯先生路过郑州,傍晚抵达南阳。老师到了,二月河亲自跟他打招呼。22日上午,冯先生参加《二月河康熙皇帝》第三卷讨论。可见,冯先生一如既往地关心康熙帝在二月河的写作,自始至终给予了最强烈的支持。
《夕阳三部曲》是在二月河的不断努力和坚持下逐渐完成的。他说,除了必须参加的会议,他很少出去,甚至很少走出院子专心写作。2002年,二月河去了马来西亚,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远的地方了。只是《记事报》还记录了他们在国外的一次交流:
2002年11月22日,他飞往马来西亚吉隆坡。第二天,我接受《星洲日报》采访,谈红学研究。晚宴上,二月河一开始就发言,说是王先生帮他,说是王先生把他从泥坑里拉出来的,因为王先生再三鼓励他写作,所以才有了今天。王老师在讲话中说二月河的成绩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给他一点鼓励是他的责任,不用多说。王先生还即兴写了一首诗:“同一个精神与同一个血肉相连,山河碧波。从十年到香国,我获得了诗画之名。”
24日下午,召开文学交流会,二月河发表讲话,李先生谈《红楼梦》研究。马来西亚财政部长陈主持了会议,共有2500人出席。
看纪事报,2002年12月29日,有二月河将军、张青山、田永庆来访的记录。从那以后,这样的记录就有十多条了,一直保持着友好的交流。
冯其庸先生在《没有阅读就没有能力》中说:“没有经历过疏忽的痛苦的人很难意识到阅读机会的珍贵……人们应该知道如何发展自己,创造自己。往往,你内心的潜力并不一定清晰。你必须勤奋学习,扩大你的知识和兴趣来发展自己。”今天我们讲的是二月河和冯的交流。在我眼里,冯其庸先生是一个具有多重身份的学者,其中之一就是教育家。他赞美每一个有资格并愿意努力的人,正是在他的鼓励下,许多年轻人走上了专业发展的道路。例如,他鼓励季枫的“永无止境的追求”,写了谭峰的《在困难中前进》,叶赵信的《千涟漪一条线》。类似的情况数不胜数。为了培养艺术领域的年轻人,支持自学成才的人奋进,冯老师不时地写文章,用各种方式表扬他们。叶先生的《纪事》清楚地记录了这些感人的经历。在冯先生晚年,作者多次拜访他。他不止一次说:“我不是大师,我只是个大学老师。”这是他心里说的,他真的以一个老师的责任去鼓励每一个博士后。
近年来,许多学者离开了我们。当每一个熟悉的名字都凝固的时候,作者心里总有一种孤独感,但又有一点安慰,因为他们的文字和精神都留了下来。冯其庸先生和二月河的这些经典故事,让我们感受到了文化传承和教育的力量。这种力量向世人展示了自强不息、锲而不舍的灵感,在众生心中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烙印。然后在前辈们的指导和启发下,跟随他们的脚步,到这片先贤辈出,人们现在都在民勤读书的土地上的文化脉络去朝圣。
标题:(文化)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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