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乡土文学要面向什么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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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青年作家周荣池立足苏北何丽霞平原,创作了一批乡土作品,如长篇小说《李光荣当村官》、《李光荣下乡》的姊妹篇、《村庄的真相》、《一个人的平原》等。这些作品围绕着何丽霞平原的风景、风俗和风景,以小说和散文等不同的形式表达了作家对这片土地的深切热爱、理解和希望。特别是周荣池新发表的散文《一个人的平原》,从“一个人”的角度,描述了一个叫“南郊屯”的村庄承载的何丽霞平原的风俗人情。
近日,“一个人的平原”座谈会在南京召开。座谈会上,专家学者讨论了该书创作的特点和探索,探讨了乡土文学写作的现状和未来。会后,不少媒体和业内人士对这本书的写作给予了关注,并从《一个人的平原》引申出讨论很多问题,尤其是“本土写作应该面对怎样的未来”。
处理现有的和正在进行的“现实”关系
记录员:在《一个人的平原》中,“一个人”既是现实的“体验者”,也是文学界的“表达者”。“一个男人”的形象是基于怎样的出发点?一个人是在逃避“场景”还是在试图返回并到达?
周荣池: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努力重建前世界的真实关系”。这句话是费钟真先生在谈到这本书时说的,也帮助我在写作中找到了立足点。
“一个人”不仅仅是逃避现实,更是在努力到达一个难以到达的世界。作为一个“在家”的作家,我其实遇到了“离家”的痛苦和无奈,然后我在想,我要到达一个什么样的故乡。过去是贫穷的家乡,现在是变化的家乡,还是前途未卜的家乡——我想我自己也找不到答案。我已经有了一个现实的城市身份,这种情况改变了我对土地和村庄的归宿,但我还要倒退吗?这对于现实和写作都是不现实的。其实,正是这种困惑,甚至是对立,让写作变得“有价值”。我写的东西,我生活的细节,我与世界的关系,都是文学的基本命题,也是写作价值的体现。当然,这种价值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不了现实问题,但只是一种“文学意义”,所谓的“乡愁”只是一种温暖的情感,已经失去了干预、规范或构建现实的能力。所以我也在努力减少这种乡愁写作带来的负面影响,避免倒退、守旧、抗拒发展的负面情绪,用更客观的观念、平和的态度来规划自己的文学写作。
记者:你认为在《一个人的平原》的写作中,重建与前世界的这种真实关系实现了吗?
周荣池:在我看来,现实世界有三个维度:过去、现在、未来。其实过去和未来在文学上更有魅力。除了现实世界的伦理不容易判断和干预的因素之外,由于空和时间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过去和未来实际上更引人入胜。作为本土作家,他们可能对过去更加沉迷和依恋,但这种依恋充满了纠结、困难甚至危险。如果我们仍然盲目地回顾和徘徊过去的风景、习俗和表达方式,我们可能会陷入一个熟悉而可怕的陷阱。
首先,我们很难超越许多伟大的作家和作家,同时他们伟大的过去也很难被转述或复制。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样子。作家要想与现实建立良好的关系,就要警惕自己对过去或未来的偏好,与当下的现实形成精神契合。我们要抛弃那种被孤立的又老又瘦的感情,用过去讽刺现在,忘记过去伤害现在的感情。我们应该回到过去,从过去中学习,超越现在。这样才能妥善处理好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现实”关系,对未来的期待和规划有更好的情感基础。
在《一个人的平原》之前,我个人的写作,比如《草木之乡》《村庄的真相》等书,在“崇古”的情绪下,确实伤害了当下。现在看来,当时是勇敢的,也不乏认知上的鲁莽,在我的写作中堵住了通过“现在”触摸未来的机会,在盲目的“钩沉”中沾沾自喜。我不是有意逃避过去和传统。我深受过去的滋养和呵护,但我也明白,我要与世界建立的关系,不仅仅是过去的现实,未来的现实也可以通过文本被现在的现实所触动。为此我一直在努力,但能不能做到还是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一个男人的平原》只能算是一点点尝试。
“同质化”是个很危险的词
记者:你提到的乡土文学的困境和危险是什么,即现实与过去、文学与虚构、个人与流派的关系?
周荣池:这几年我的生活很纠结,甚至很恐惧。我经常在很多场合使用“困境”或“危险”这个词。其实不是哗众取宠,也不是装模作样。就我个人的困境而言,我知道这些情绪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农村写作中由于资源、地域、视野的局限而造成的困惑;另一个是我自己的写作观念、练习和速度的混乱。说到底,我和我的很多同事在农村写作上不是“加强”或“突破”,而是机械地“重复”。这有时无异于一种快感“罪”。“同质化”是一个很危险的词,我们常常因为思维、兴趣、环境等因素而视而不见,甚至乐此不疲。大量重复的话题、大众化的方法、顽固的观念,使得乡土文学在同质化的趋势中制造了越来越多的负担。这种负担是无法承受的,数量上的繁荣掩盖了质量上的不完美,这就需要我们有勇气去打破,去孤独。没有侵入、破坏、重组的心态和做法,也许只能走上一条舒适的“生产线”,却不会有文学的“生命力”,这就是我面临的危机和危险。
记者:我们说乡土文学包括在农村写作,在农村写作,在家乡写作。显然,《一个人的平原》是写在农村的。你认为从这本书的写作和你目前的创作实践中,你个人和文学写作的具体收获是什么?
周荣池:随着一个人自然年龄的增长和文学实践的进步,我们对自己的写作和文学的观念也在不断变化。我个人理解,最好的文笔应该是“越写越怕”,所以越写越少越谨慎——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写得越好。首先,人要敢于自己操作,因为你对自己的问题了如指掌。别人的表扬和批评往往未必对你有“对症下药”的效果。只有刮骨才能解决自己的痛苦问题。
一个有抱负的作家应该不断地发现和承认自己的问题,而每一次写完的时候,他应该更加如履薄冰——即使你羞于在真实的语境中谈论这些问题,你心里一定有这样清晰的认识——我们的写作必须时刻变化。其实写作和生活一样,错误和失误带来的收获更深刻更有价值。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人的平原》完成后,我是害怕的,也是感激的。恐怕我通过一篇课文看到了更多我急需解决的问题。我很感激我找到了通过我发现的问题来改变的方法。至于前面的路是对是错,这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我个人认为,如果不解决这个系统性、概念性甚至致命性的问题,我们的写作可能会不断重复。虽然地方文学自五四以来一直是主流,但并不会改变任何现状——如果是这样,也许少写甚至不写是一种对文学负责的态度。
面对生活中真正的“热点”问题
记者:你说了那么多自己写作和乡土文学面临的困境,那么你认为乡土文学作为一种传统的主流存在的发展是怎样的,或者说一个写作的参与者应该面对什么?
周荣池:通过这种写作实践,尤其是最近一些专家对这本书的批评,我深刻感受到的是乡土写作不得不面对的选择,即如何实现从价值理性到工具理性的过渡,让乡土写作不仅在“面子”上好看,而且在“里子”上有用。长期以来,我们的乡土写作更多的是基于对价值的理性判断,这让我们对当地的自然环境、文化习俗和伦理仪式感到悲哀。这种哀悼看似真挚深情。事实上,在现实中,作家不仅享受着现代文明的各种好处,还为了乡土抒情而鞭挞城市现状。我们敬佩和缅怀的农村,其实是一个纸农村。即使我们农村的作家一直在参观或停留在现场,但我们生活或享受的农村是一个真正的现场,交通便利,生活现代化。所以这样的概念和文本只能说是矫情,甚至是虚幻。正如美国哲学家杜威所说,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为从价值理性到工具理性的过渡建立一个媒介。具体到社会现实和写作实践中,我们能够抢救过去的乡土文明,同时也能够完成当下乃至未来乡土现实的审美过程。否则,我们的写作就是倒退和逃避。与传统相比,我们的作家应该选择解决土地上无尽的问题,而不是躲在农村孤独地歌唱自己。一个作家是否有这样的意识和能力,可能是决定他和他的写作能否突破的关键。
记录员:结合《一个人的平原》的写作实践,你对自己的写作和本土文学的未来有什么看法,你觉得未来应该怎么走?
周荣池:我看好本土现实和文学。从青年到青年再到接近中年,这种乐观主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故土给了我生活中的艰辛和精神上的困难,这些都不能算是幸运,但它们确实是一种丰富而宝贵的资源。在《一个人的平原》的写作中,作为一个作家和自己的基层实际工作,我也面临着很多的考虑:比如在新农村建设中,我面临着很多敏感的问题,比如环境的变化,物质场所的拆除,精神世界的改变等等。这些才是真正的“热点”问题,我们真的需要用工具理性去面对。
感觉作为农民的后代,有幸读了一些书,回国参与基层治理。发现问题,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应该是我作为“农村居民”的首要责任。基于这样的理解,我觉得我今天在地方文本中的疑惑、痛苦甚至批判,都是基于我对土地和我自己的乐观,也正是因为我的深爱,我才没有选择含糊、虚伪、迂回的方式去面对问题。也许“无用”的文学对于现实来说并不那么现实,但我相信这种努力有其意义和价值。当然,自信比自卑更可取,但也要警惕过度自信带来的自负。我们仍然面临着许多有待解决的具体问题,如处理知识和洞察力的角度、情感和理性的平衡以及事实和现实之间的伦理问题,这些都是我们作为年轻作家需要面对的。如果处理好了,我们就把答题卡交给未来。至于这篇论文的读者能评判多少分,那是后话了。可以毫无遗憾的走出现在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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