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龚琳娜：小满知谦逊，是中国人对美学的独特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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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0日节气小满来的时候，庄稼微满，人们的心里充满了些许满足。记者邀请演唱艺术家听她将小满节气唱成歌曲——在诗词歌赋中还原古人的气节悲欢，保留中国音乐特有的“气”、“神”、“韵”。

在古人的观念里，水满了就泛滥，月满了就亏钱。龚琳娜感受到了小满节气中透露出的谦逊，就像中国人一贯的性格，“把淡淡芬芳的梅、兰、竹、菊变成追求——人们欣赏道德的谦逊，而不是炫耀。”

在四季的时间循环中，二十四节气就像一根细细的丝线，将充满悲欢离合的古诗词连成一条温暖晶莹的珍珠项链。“每当我遇到困难，这些古诗就会浮现在我眼前。我想起苏东坡洒脱的英雄生活。你怕什么？”

不盈利，留点余地，节气是很卑微的节气

记者:你把二十四节气唱成了歌。根据小满节气的特点和意义，你唱过什么样的古诗词曲？

龚琳娜:小满节气的时候，耕种的粮食开始倾斜，稍微饱满了一点，人们在辛勤劳动中有了收获的期待，心中也有了一点喜悦和满足。小满节气也是很卑微的节气。在中国古代的观念里，吃饱了就是亏，赚不到。

在小满节气里，我们唱的是南宋诗人翁卷的《四月天》。“满山青，满江白，雨声子贵。四月，农村闲人少，田里只种蚕桑。”整个声音要干净，要轻。江南碧绿如烟，宛如仙境。刚开始的时候，“绿”要集中但不要太浓。我常说“眉心有个小灯泡”，我的声音应该会点亮这个“小灯泡”，就像小熊猫的声音一样。《四月乡下闲人少》是凌风自上而下唱的。养蚕刚结束，人们就开始插田。在和谐宁静的风景中，人们在劳动中享受着淡淡的快乐。这首诗用二胡演奏，勾勒出江南优美的景色。

记者:在24节气的唱腔中，你感受到了哪些古老的智慧和人文情怀？

龚琳娜:在不同的节气里，古人在他们的诗里写下了他们的正直和圣人的精神。每当我遇到困难，这些古诗就会浮现在我眼前。当我想起苏东坡那种洒脱洒脱的“雨烟一生”的豪气，你怕什么？

春分的时候，我们唱《春晓》，并不总是欢快的。字里行间隐隐有伤春的感觉，是一首舒缓的歌。当春天的花开得如此美丽，“但现在我想起了夜晚，暴风雨”，你担心我明天看不到它吗？你不禁会想，我总有一天会老去的。作为一个歌手，我的声音和事业现在都处在一个美好的时代，总有一天我会被所有人遗忘，就像这朵花。在这首歌里，看着花开花落，我明白，有一天我会被淘汰，但你会有果实，这也是自然规律。花不掉怎么结果？不要像黛玉埋花一样伤心。我在《春晓》里看到的不是春游，而是悲伤，更珍惜你今天所拥有的。

独特的“气”、“神”、“韵”，中国文化讲究生命过程的回味

记者:古诗词音乐在不同节气下有哪些不同的声音形式和表达方式？

龚琳娜:当你唱不同的诗时，你必须使用不同的声音和不同的气场，就像一个演员，有24个完全不同的角色！

春天生机勃勃，声音要清脆如鸟。炎热的夏天，声音充满张力和戏剧性。秋叶落时难免会有悲伤，同时也会有大地的温暖。冬天内敛，声音却压抑而强硬。

当我们演奏每一首作品时，我们会专注于一种中国乐器。春天，是古筝和鸟鸣笛；夏天，是温暖的琵琶；冬天，它用笛子、小提琴或钢琴，声音更加苍凉。小雪中，王安石的《梅花》是一首钢琴曲。

记者:用中国乐器演奏中国古诗词，24节气唱歌，你认为中国音乐的独特魅力是什么？

:中国人讲究“气”、“神”、“韵”。“气”不仅是一个人的气息，更是一个人的气节。“神”是一种形而上的精神，很难说，是音乐中的“韵味”。

“韵”字由“音”和“偶”组成，把音捏得均匀就成了韵。中国人在意的是我们生活中的回味。我们喜欢品茶。茶没有咖啡浓，但总是甜的。中国人对审美的理解就像“小丰满”，意思是“小丰满”就是“和平”，留有一定的余地。就像我们把梅、兰、竹、菊的幽香化为追求——人们欣赏的是既有道德又有职业的谦谦谦君子，而不是满口利爪的炫耀。

我们的语言也是。语气和拖腔拖调让我们的语言有了委婉的语气，形成了韵味。现在大家都很喜欢说唱。西方元音辅音非常清晰，没有口音，说唱也是从西方传过来的。由于汉语发音中的声调和声调，用汉语唱rap非常困难，失去了一部分语义和韵味。这些东西都不能丢在我们的音乐里。如果我们都把西方流行音乐和欧美古典音乐作为唯一的审美标准，我们就会迷失自己。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气”、“神”、“韵”。

二十四节气系列，老宫有中国文化的心跳

记者:老龚和你是怎么开始创作和演唱二十四节气诗的？

龚琳娜:2004年，老龚为我创作了一张专辑《走人生之路》，我写了歌词。有一首歌，旋律独特，韵味十足。如果把宋词中的蝶恋花词补上，意境、层次、音调都是完全一致的——这首《深院》后来在《歌手》里唱过。

我对老龚说，你上辈子是中国学者吗？老龚觉得自己是个中国作曲家，虽然流了德国人的血，却有中国文化的心跳。老龚开始非常重视古诗词，写了几十首古诗词曲。在朋友的建议下，我们发现在二十四节气的循环中，不同时代不同含义的古诗词就像一串串珍珠项链串联在一起。

从2017年秋天到2018年，我们创作了24首古诗词曲。我们通过元华请北师大的艺术硕士为每个节气选了2-3首诗，老龚选了一首最有共鸣的诗作曲，为每个节气唱了一首诗。这意味着老龚每个月要完成两部新作，我每个月都要唱新歌！把自己热爱的东西奉献给自己的目标是最幸福的。

记者:作为一个德国人，老龚是如何理解中国诗歌和二十四节气的？

龚琳娜:老龚会读这首诗，然后在全世界用英语和德语翻译它。当然，他很难理解汉字。同时，他也不想把自己框成一个固定统一的中心思想。他希望通过不同的翻译和理解来扩展这篇文章的含义，并将其融入自己对古诗的理解中。

比起诗歌，理解节气更好。其实全世界都有四季歌，表达了不同民族、不同地域、不同背景的人在时间变化和季节循环过程中的感受。也许文化特征不同，但对时间流逝和季节变化的感知是共同的。

中国音乐需要形成一个教学体系，让孩子对音乐有文化自信

记者:目前中国音乐传播面临哪些困难？

龚琳娜:中国音乐传播的第一个困难是没有好的传播渠道。现在所有的学术流派都是以西方音乐和理论知识为基础，所有的权威和音乐流派都在唱美声。

第二，它没有自己的体系。为什么很多歌手学美声？因为西方比较系统统一，适合教学。但中国地大物博，重学校轻团结。京剧有这么多行业，中国戏曲有这么多流派。我意识到我必须总结这些规律，形成一个系统的教学体系。

记者:你忙着做什么来传播中国音乐？

龚琳娜:作为一名歌手，有必要不断进行艺术创新。我和老龚现在已经把唐诗宋词的音乐追溯到更古老的《山海经》。别跟我说哪个歌手这么火，他连气息和声音都没有。这不是一个好歌手。

我需要的基础，我的能量，都来自于收风。我住在大理山边。定期去各地听民谣歌手，感受劳动人民的生活，更能唱出人民的心声。

希望传播和传承中国音乐。我教邻居和周围人唱二十四节气古诗，总结教学经验和方法；与重庆璧山政府合作，培养一个由小学生组成的儿童合唱团，帮助儿童在歌唱中了解和继承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音乐；2019年北京市文化艺术基金资助的公益项目“唱中国古典诗词，留住中国声乐”，每周在线向北京市40名中小学音乐教师教授中国音乐，希望他们能影响更多热爱音乐的孩子，让他们了解中国音乐的魅力和美好。不管他们以后选择什么道路，都会影响到他们的一生——对中国文化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