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话剧:创作趋于多元 发展难离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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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健:2019年,戏剧界围绕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举办的节日和演出贯穿全年,从3月份的第五届原创戏剧邀请展,到5月份的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10月份的第十六届中国戏剧节,以及12月份的东城第三届全国戏剧展演季。不同层次、不同尺度的表演,展现了近年来戏剧创作的成就。现实主义题材创作正在成为戏剧创作的主流,如中国国家剧院的《人间烟火》、常州相声团的《陈焕声的吃饭问题》、Xi安剧院的《长安第二碗》、四川仁义的《记忆密码》。此外,在原创剧创作方面,中国国家剧院《三湾,那夜》等红剧,国家大剧院《选择》,北京人艺《杜甫》,国家大剧院与广州戏剧艺术中心联合制作的《林则徐》,上海戏剧艺术中心《桂派》《北京喜剧周》等开场剧。今年的原创作品有什么特点?还有哪些作品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程辉:与近年来的重大历史事件和杰出人物相比,2019年我们看到了更多从普通人身上挖掘时代亮点和时代精神的创作动态,如《人间烟火》、《陈焕声的吃饭问题》、《记忆密码》、《开启1990》(北京黄盈工作室)等。我们常说的“小人与大社会”在这一系列剧中得到充分体现。这些作品中的人物是可信的、感性的、生动的,是现实主义写作手法的真实体现。《人间烟火》中塑造的基层干部苏小玉,有着张扬的青春个性和工作热情,也有着常人的缺点和聪明。他解决了父母之间的一系列矛盾,让基层工作呈现出新的面貌,新思维,酸甜苦辣,轻歌轻舞,步调幽默。记忆密码与开放1990选择开放普通人的岁月记忆,人民生活的成长,人民的情感语言,像涓涓细流一样写下共和国创业和改革开放时代的抒情诗。陈欢生的《吃饭问题》以笑中带泪、苦中带甜的方式表达自己,在历史面前肩负时代的责任和义务,同时又能轻松地正视和解决矛盾。不幸的是,我们仍然可以看到,一些作品并没有跳出假大空的窠臼,缺乏坚实的现实基础和标语插画使作品失去了艺术价值,失去了潜移默化的感染力和娱乐性的初衷。
胡伟:与过去相比,2019年的创作更加多元化,不仅题材丰富,类型多样,而且创作内容广泛,呈现出时代的变化和自身的特点。尤其是刘清和陈欢生的《吃饭问题》,英国模特的故事和各个重要历史时期不同的艺术创作理念和戏剧表现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今年原创曲目的特点是题材创作多,内容紧跟时代脉搏,聚焦社会变迁,展现了70年来,尤其是改革开放40年来不同阶段的跌宕起伏,整体风格也不拘一格,不再冷峻。有大量现实题材的作品,创作思路和手法也越来越多样化。在现实主义创作的基础上,融合其他表现手段,多元化倾向越来越明显。2019年,原创作品大幅增加,舞台制作和呈现比以前更加精致和用心。在各种艺术资金的鼓励和支持下,不仅国有院校发展良好,许多基层院校也获得了更多的机会,发展迅速。民间组织越来越注重内容和题材的选择和制作,甚至在体制内外联合制作一部作品,比如牛天赐等剧集,获得口碑和票房的双丰收。
但是剧本创作还是缺乏改进。有些作品虽然有思想有感情,但明显缺乏一些具体的实现方法,以至于戏剧性的表达过于直白。在精致舞台呈现的背景下,剧情设计越来越简单化,人物塑造越来越年轻化。但有些作品意在以小见大,以小人物的视角展现时代变迁、时代潮流中的人民命运、社会发展,避免在创作中坐而论道。然而,刻意的情节和人物情感线索的设计和延伸的断裂,使得集体记忆中欲望与救赎辩证关系的原始核心价值和体现有待加强。也有一些作品在舞台上已经成熟,但缺乏生动的人物形象,缺乏具有张力的戏剧性场面,缺乏人物的情感温度和穿透力,以至于失去了舞台魅力。更严重的是流于表面,只表现生活的再现,没有表现或思考。甚至有些有制作意图的影视剧,对当下热点、话题、问题的反映和表达也比戏剧更迅速、更深刻。剧作家要选择主题,找到自己的表达方式和创作风格并不容易,剧作家要内省。
徐健:2019年是经典或老戏密集重排、新演的一年。比如北京人艺的新排《古风》,上海戏剧艺术中心的《伽利略传》演出,天津人艺和香港话剧团的《德林与慈禧》演出,广威戏剧的《安魂曲》中文版,新创戏剧中心的《等待戈多》演出都成为今年值得关注的作品。在经典改编中,争议最大的是孟京辉导演的新版《茶馆》。关于该剧的争论从7月份的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一直持续到11月份在保利剧院的演出,舆论从“舞台上发生了什么”到“经典是否可以改变”的转变也反映了这个时代面对文本和经典的某种心态。
程辉:“争”可以算是2019年话剧舞台上特别耀眼的关键词。孟京辉导演的《茶馆》、中文版的《安魂曲》、里马斯·图米娜斯导演的《浮士德》,在业界乃至社会上都有不同的观点。除了一些不稳定和耸人听闻的声音,争论的意义仍然是非常积极和重要的。通过这些讨论,至少对经典改编、国际合作等国内问题进行了重新审视和思考,揭开了一些行业矛盾的投机焦点。整理经典是行业信心和艺术传承的必要条件。经典需要在舞台上不断摸索,才能越来越闪亮。经典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以新作的数量来积累经典,只是一个很好的愿望。只有把基因优秀的作品打磨、改良、冶炼,甚至脱胎换骨,才能成就经典。同时,重新整理经典并不是简单的重新整理,而是需要新的思考,新的反思,新的时代表达。今年中外经典重排,成功案例很多。易立明导演的《等待戈多》从作品的风格到人文的思考与呈现,进行了富有个性的重新诠释。《德林与慈禧》在编导和演技的光环下,在舞台层面同样耀眼夺目,不仅改变了明星剧只有“明星价值”没有“演技价值”的印象,也给出了另一个必须靠实力才能真正赢得观众的现实案例。在保持剧场传统风格的前提下,北京人艺有限改编的《古风》更适合当下。年轻演员的接班,让观众感受到了仁艺传统的未来希望。
胡炜:无论是经典排练还是中外合作排练外国优秀剧目,其实不仅需要自己独特的理解和不同的诠释与表演,更需要对原作的深刻理解,对人物定位的准确判断和对当下精神的渗透与反映,剧目本身的扎实是成功的保证。其中引发观剧热潮的《德林与慈禧》,值得特别关注。剧本创作于20多年前,目前依然好看耐用。关键在于它扎实的表演,良好的戏剧文学完成度,生动的人物形象。它可以以主要人物的情感为轴辐射他人,把握人物的戏剧场景和微妙的内心世界,注重形象塑造和情感挖掘,树立人物的舞台形象。
徐健:今年,虽然小说改编的戏剧作品数量没有增加,但演出市场上出现的几部作品赢得了很多关注和好评。比如由老舍小说《牛天赐传》改编的话剧《牛天赐》、由严阵同名小说改编的话剧《沧浪之水》、由美国小说家理查德·耶茨同名小说改编的《革命之路》、由东野圭吾同名小说改编的舞台剧。
程辉:2019年,改编自中外文学经典的作品丰富多样。多样性不仅在于题材的选择,还在于赋予原作新的戏剧生命力。比如《沧浪之水》虽然避免了矛盾的激化,但缩小了原著中矛盾的焦点,加强了父子的理想观照,直观感更强;通过集体和个人的行动对话等手段,对文学本质的阐释在新阶段诗歌中是丰富的。《廊亭杀人》用身体表达悬疑,人格氛围和节奏的营造是文学表达的升华。
胡炜:近几年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的改编作品,无论是文学表达、戏剧呈现还是剧场效果,都比原著更加耀眼。事实上,探索改编成功的主要原因在于在原作的基础上充分结合和体现戏剧与文学的统一。例如,根据小说和戏剧的不同特点,从主题构思、事件选择、人物塑造等方面对《沧浪之水》、《牛天赐》等剧目进行了整合和改编。,既延续了原著小说的主要观点,又力求发掘原著的文学性,突出作品的内涵。指导和表演立足于自己团队的特点,扬长避短,在坚持写实的同时,辅以风格化、泛表现主义等各种舞台语汇,形成贴近上帝、追求立体表达的风格。可以说,困扰中国戏剧界多年并出现在戏剧创作过程中的戏剧文学性不足的问题,根源在于戏剧文学在创作过程中的完成不足。逐步改变原作在内容和思想表达上精神不足或对作品舞台不够重视等不良创作倾向,是原作能否超越改编作品的关键。
徐健:2019年,在众多优秀外国剧团来华演出的背景下,中外合作排演戏剧作品的趋势越来越突出。从2018年卢帕执导《酒鬼墨菲》到2019年,立陶宛导演里马斯·图米纳斯执导《浮士德》,立陶宛导演拉姆尼·库兹马·奈特执导《你弹吉他吗》,以色列导演贾希尔·谢尔曼执导《安魂曲》。外国戏剧导演的加入,可以说给中国戏剧表演带来了新的面貌和质感。如何看待这一现象?
程辉:2019年,中外合作项目(准确的说是与外国导演的合作)的重点是不变的。其中有些中文版是新的,有些外国导演是世界首演,有些中国原创外国导演是导演,都是中国演员共同表演。2019年,保利和华阳戏剧还联合推出了一系列范围更广、更深的中外合作项目,将在全球陆续出现。国际化趋势不可避免,这对国内戏剧创作和制作有积极的推动作用,尤其是在理念和多元化表达上带来了新的可能性和影响。有效拓宽渠道,让世界了解中国戏剧,让中国戏剧走出去,大有裨益。但纷纷选择国外导演,说明国内制作机构对国内导演整体水平不满意,正在寻求更多的可能性来打破单一局面。国外导演多为民营戏剧机构,也说明目前国内导演的市场势力有限。
中国观众在观看了国外优秀剧场的精彩表演后,对外国导演的作品提出了期待。国内演员的表演,包括很多著名演员的表演,都受到质疑,有些合作剧也没有水土不服。尤其是导演与中国表演的契合,他们对中国剧本和中国文化的解读,导致了意见的分歧。这些纷争促进了反思,让我们不得不审视自己,哪些需要改进才能跟上世界的步伐和观众更高的期望,哪些需要坚持并找到有效的沟通渠道。随着大量戏剧的引进,观众对国际优秀戏剧作品的认可,迫使中国戏剧整体水平提高。国有化并不是国际化的障碍。只有保护民族戏剧的特点,才能有国际人格。
胡伟:中外合作大多涉及外国导演和中国演员,对中国目前的戏剧舞台有很大的现实意义。优秀的外国导演技巧娴熟,往往能更好地发掘戏剧所蕴含的独特魅力。比如华阳出品的《新远野》,有着著名的编剧、明星演员和国外导演的创作团队,既能传达民营机构强烈的创作意图和运营能力,又能以戏剧作品探索人物的精神世界。在寻求人物和作品的精神深度时,可以用二度创作的诗意表达来加强戏剧的戏剧性表达。外国导演往往能够以娴熟的舞台技巧和戏剧词汇将情感的真实与诗意的处理和写意结合起来,这给观众带来了从更多角度和更多层面解读作品内涵的可能性。他们将文学和戏剧诗意地结合在一起,对舞台空进行独特的处理,使用演员身体的节奏,突出仪式和造型。
为什么有实力的外国导演能更好地挖掘出本土演员本身和剧中的内在闪光点,为剧加分和提升?不仅仅是从实力上,更是从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思考、探索、尝试的意愿上。他们的创作方法往往是立体的、多管齐下的、有效的,而不是简单的叠加一些有用的套路或者处理手法。当然合作也会有问题。例如,外国导演和中国本土演员很容易适应环境,或者在合作中无法实现他们的创作意图。如何克服这个缺点值得思考。
徐健:剧本,剧本,一部剧的书。“剧本荒”仍然困扰着中国戏剧。为了解决剧本和人才危机,2018年出台了多项由剧本支撑的项目和政策,如保利华阳新京报青春剧创作人才孵化项目、培源青春剧人才培养和戏剧孵化平台等。如何看待外力支撑剧本创作的现象?
程辉:2019年才开始关注剧本创作。近年来,人们一直在呼吁这样做。似乎影视行业比戏剧行业更能发声。但是从现在的戏剧制作现状来看,优秀的文本,尤其是年轻编剧的优秀文本是稀缺的,从剧本入手无疑是正确的。全国各地有很多奖励和支持剧本的项目,也取得了一些成绩。孵化不同于一般的脚本支持,侧重于从脚本萌芽阶段的输入。今年,保利华阳新京报青春剧创作人才孵化项目共收到国内外662个参赛作品,题材和风格各异。“培源”孵化平台的启动仪式聚集了各界知名艺人的帮助,期待未来的年轻戏曲家能够全方位、全过程的成长。但值得注意的是,创造是个体创造的动态过程。孵化不同于过去的集体创造。如何保持创作者和作品的个性,尊重艺术生产的自身规律,尊重知识产权等问题需要注意。在孵化和扶持的过程中,目标是天赋还是工作?持续多久?有短期目标的孵化,会不会有一些急功近利和鼓励?可能更重要的是提前想到问题,让孵化成为一个持久的、长期的、符合科学规律的系统工程,开辟一个适合年轻编剧成长的优秀创作环境、社会条件和宽松氛围,尤其是给予一定的实验性“容错”。
胡伟:支持和激励是好事。鼓励创作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达到一定的效果,因为之前会有一些保存下来的作品,就等着见光吧。但时间长了,越来越多的创作会争相得奖,如果没有相应的配套训练措施,很快就会陷入恶性循环。所以任何支持和鼓励都只能是应急,不可能一蹴而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此,需要多层次、多途径地培育培根的灵魂,滋养创作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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