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路内:不会写长篇的作家才觉得短篇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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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骂我,哪个小说家声称要尝试写电视剧。一般来说,他不好意思签字。事实是,有人问我:你会写电视剧吗?我不能说不会。我说我会做这么容易的事。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路上采访者的采访
目前我们还是要注重纯文学创作,所以我们出了一本新书,我得写。听它的名字,就能知道它写起来有多热情。这是对中国当代文坛20位重要作家的采访,包括、双、张悦然、、田二、等。面试官走来走去,既是编辑又是作家。在这样的问答中,我们相信可以看到中国当代文坛闪耀了40年的星光。
采访中的内容对初学者有启发,比如路说“站得离要描述的人物近一些”;孙频说“细节影响小说的质感”;易周说“小说取名”;张悦然说,“远离自己的性格,观察他,看他,写点更确定的东西”。同时,访谈内容还可以让普通读者一窥作家的书籍和阅读偏好,如米兰·昆德拉、福克纳、普鲁斯特、拉普尼、拉康;双提到了村上春树和乔纳森·弗兰茨的《自由》。
我们在开头摘录了一段采访作家内鲁的片段,在这里分享一下,听听内鲁自己的写作来源和他对剧本创作的看法。
写作是一个不断扩展的过程
走:我以前开玩笑,说《文清》的第一部作品往往让人对过去产生怨恨,因为我觉得爱过去的人,除非具备普鲁斯特的能力,否则可以避开急于炫耀、一路谈吐自恋的叙事陷阱。在网上搜索,你的过去是美好的。你做过各种工作,积累了各种人生经验。你对自己的过去是什么态度?为什么你似乎无法停止重写它们?你觉得你在一次又一次地直视我吗?
内鲁:我在小说里写过。在“天使坠落在哪里?”:“据作者说,我做过工人、售货员等几十个工作。他们其实是生活中的废话。”它们确实是没用的东西,但不一定。这次巴黎书展,王安忆老师说,没上过大学,很可惜。我当时就想,如果她上了大学,青春的经历肯定不存在。她可能成为一个学者,也可能写天香。但是,如果没有最初的作品,可能就没有后来的《长恨歌》和《天香》。这几乎是命中注定的。现在我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自己的过去,现在我是一个“他者”。然而,我不同意你说的“我无法停止重写它们。”至少《云中人》和《前世花街》不是我自己的故事。
走:我说的“停不下来重写”,指的是一种情感,不是怀旧,而是一种动态的当下的态度。所以我问的是,你是直视我,还是从角落看我,等等。我想,因为有这样一种情感在支撑着你,所以每次看过去的作品,都有完美的细节。换句话说,你一直在以亲切而细致的方式重现过去。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像一些作家一样,你不经常使用时事作为写作素材。
内鲁:当你这么说的时候,我又对自己不满意了。这种对过往文字的沉迷是不是显得太软弱,太坚韧,太雄辩?以后肯定会写一些“新闻素材”风格的小说。不是坏事,看什么样子。写作是一个不断扩展的过程。反正我主要写小说,写完一部就过了一关。
走:青春人生,你有“追随三部曲”;从“文革”到90年代的改革开放,你有了《花街往事》。现在呢?你还打算写什么?我们常说,写作是带着欲望进行的。你觉得你现在的欲望是什么?真的挑战“新闻写作”?
内鲁:我现在写的长篇文章已经被作协报道过了,所以不保密。名字叫慈悲,描述一个人的人生经历,不过不会很长。这本小说是多余的,本来不是计划好的,但是我得尽快写完,免得以后对它失去兴趣。再往下,我可能会写一本和《云中人》平行的小说,里面会有一些新闻素材。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新闻写作”是什么意思。最近有人教我写深度报告的技巧,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叙述者的地位应该在小说中确立。我对批评家设置的各种界限不感兴趣。如果我写的不好,也是我的能力问题,不是风格和材料的错。
去走走:作为你的编辑,我们之间的争论和“不愉快”基本都是围绕着要不要删掉你的一些闲笔。一方面,当你专注于描述一个场景时,你相当克制,可以说,每句话都很精彩。但是一旦去掉那个精彩的段落,前后的段落,尤其是对话、情绪、讨论的时候,会让你玩的太多,让人很分心。你既能感受到叙述者的热情,又能感觉到作者好像喝多了酒。很多时候,你不想删除那些…
内鲁:波拉尼奥说,人们宁愿看大师们练剑,也不愿看他们打架。我有一个可能已经过时的想法:这些闲置的笔构筑了小说世界的外防御,这是一种奇怪的伪装。这可能也是我的风格,但《天使坠落的地方》不是。是一部局部刻意躁动的小说,风格所在,某一部分突然站起来,就像装死一样。我甚至拿到了这本小说的书名《苏王秀兰》(也就是说这个书名很少女,很迷人,装清纯),但是别人觉得很奇怪,我就不管了。
走:著名男作家很多,但是写不好女人和性。作为一个女编辑,作为你几乎所有作品的第一位女性读者,我不得不承认,你作品中的女性因为她们的个性而可爱。你的作品中涉及的爱情很浪漫,因为他们很少考虑物质现实,他们不怕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他们深情而正直。但是,你所有的角色似乎都太年轻了,根本进不了婚。作为一个结婚多年的男作家,你似乎有意忽略了婚姻生活这个主题。
内鲁:我好像写得有点晚了。而且确实如你所说,我故意忽略了,因为婚姻生活写的太多了。很有可能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写这个了,但我一定会写一部关于中年或老年的小说,写一个人的性史,从他年轻时接触的女人到中年。写小说的话,婚姻只能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不是主线。另外,我觉得我写不好女性。我总是曲解它们,并根据我自己或叙述者的想法进行分类。如果写女性知识分子,我几乎无从下手。
Walk:确实,我很难想象我会写一个男性政府官员……你写的时候会考虑读者吗?一位作家说,永远要考虑读者想看什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但至少从呈现的结果来看,你的小说让读者很舒服,不会用复杂的形式挑战读者,在文本层面制造阅读障碍。
内鲁:我认为这种说法只是针对批评家的。总的来说,《追随三部曲》是不设防的,只是“伪装”,读者可以理解。如果他看不懂,没关系,那就看。然而,也有例外。很多读者抱怨看不懂《云中人》,我说要么看拉康。其实我也在胡说八道。拉康呢?批评家看过拉康,但读者不会看拉康,仅此而已。
不会写长篇的作家发现写短篇很难
散步:你好像写诗(你的小说几乎每一本都有诗的痕迹)?
内鲁:我是第一个写小说的人。二十四岁时,我开始写一篇发表在《萌芽》杂志上的短篇小说...我的诗都是废话,不值一提。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关心写小说。写不了专栏,写不了诗,写不了散文,后来发现连字都写不好。不过没关系。
Walk: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开始写作的?它的潜在原因是什么?就像《少年巴比伦》的开头,就为了给女朋友讲个故事?我记得波伏娃说过,写作的理由很感性:我渴望被爱。十八岁那年,我读了《弗洛斯河上的磨坊》,我梦见有一天有人会像我爱乔治·艾略特一样爱我……你有这样的希望吗?
内鲁:我似乎很难说出我为什么想写作。冯唐说他心肿,经常觉得无话可说,心里空落落的。读者的爱不是长久的。一个作家几年不写,读者就会忘记这个作家。想要维持这份爱,只能不停的写,或者写永恒的作品。但是永恒还是一个机会,一个无常。写作之初的动机和现在大不相同。比如我第一次看到《收获》上发表的《少年巴比伦》。我写过,黄昏在天桥上看。我觉得太恐怖了。这么多字是我的代号。对丰收的崇拜从青春期慢慢回归,我相信我可以写下来。现在不一样了。慢慢的,这些我都不在乎了。现在我不在乎有人批评我的小说,我甚至愿意看。我变成了一个“他者”。如果以后再写,可能会在文学和人性中找到更本质、更隐秘的东西,和技能、知识有关。
散步:据我所知,你的每一篇长文都经过了很大的修改、调整,甚至还有几个轻松的草稿。你推翻的主要事情有哪些?可以结合自己的几部作品详细说说。
内鲁:我通常一开始就慢慢写长文章,而且我没有提纲。心里有个大致的方向就够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会不断调整,寻找它合适的位置。在这个过程中,故事、结构甚至语言都会被颠覆。然后慢慢加速,中间肯定会有另一个重复,结尾一般写的很快,因为前面的东西立起来,后面的好处理。更痛苦的是写《云中人》,写了两年半,因为这部小说前后的东西粘得太紧,前面的线索直接影响结局,碍事,特别不适合我的写作习惯。其他小说比较轻松,跟着人物命运走,线索也能分散一点,写起来让我很舒服。这也是我到现在都不写中篇小说的原因。
Walk:短篇小说呢?你好像被邀请写了几篇短篇小说。在你看来,短篇小说和中篇小说在技巧上有很大不同。我记得看过《巴黎评论》。似乎有人问过杜鲁门·卡波特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他只需要意识到如何用最自然的方式讲故事。他提供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这个故事不能换个方式讲,要像橘子一样无懈可击。
路里面:好像没有明确的界限。如果把8000字的短篇故事和5万字的中篇故事相比,那么体积肯定是不一样的,作者的期待也会不一样。塞林格的短篇小说集《九个故事》是一个非常好的短篇范例。中篇会有一种需要展开的感觉。我无法表达我的无能。也许在电影里能更好的体现出来。长篇大论是允许闲着的,但短篇在我看来根本就是闲着的故事。只有不会写长篇的作家才会觉得写短篇很难?只有中篇小说需要写在卡住的位置。
逛逛:刚才你提到电影,听说你有两部小说被改编成电影,其中你还在写《花街往事》的剧本。在这个过程中,你认为什么只能为小说而存在?
内鲁:这很有趣。一开始我以为是小说里的气场和心理。后来看了别人写的剧本,发现小说里那些低俗的东西,几乎和闪光一样低俗,恰恰是电影里最不能接受的部分。这个“俗”不是贬义词,而是特质。比如品钦就是一个被评价有“低俗”气质的作家。这个东西一旦进入电影,如果处理不好,就会掉下来,人们在视觉上似乎无法忍受语言中的放荡、修辞和不合逻辑。后来我觉得是小说的关键部分,就是叙述者的位置超出了电影的范围。电影总是给观众一种代入感。小说可以把读者推开,和读者保持距离,不要那么严肃,不要那么亲密。一般来说,电影是由演员来呈现的,演员肯定有所指,但小说可以莫名其妙。
走:我听过很多经验,其中一条就是写不出电视剧就断笔,写不好小说。但是听说你打算尝试写电视剧?你有这种担心吗?
内鲁:你在骂我。没有小说家声称试图写一部电视剧。一般来说,他不好意思签字。事实是,有人问我:你会写电视剧吗?我不能说不会。我说我会做这么容易的事。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这是一个内容丰富的访谈,一本关于小说家小说的书,一大堆小说家创作谈。它侧重于对20位在当代中国文坛更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小说家的采访。除了王璞、吴亮和唐颖属于50后,其他被调查者如鲁珉、张悦然、内鲁、双薛涛和葛炎都是70后或80后。采访选择从他们共同的身份——小说家出发,围绕他们的作品和创作展开思想、见解、态度和见解的对话,带你走进作品,走近作家,感受“你必须写作”。
标题:(文化)路内:不会写长篇的作家才觉得短篇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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