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快讯}追寻“生命在场”的语文教学

本篇文章3132字，读完约8分钟

刘翔:目前在江苏省仪征中学任教，江苏省特级教师，“三本语文”开创者和实践者，江苏省教育科研优秀教师，长三角地区教育科研先进个人。近年来，他应邀在浙江、广西、新疆、黑龙江等省举办了100多次展览班和讲座。出版专著有《语文教师八大必修》、《追求语文三度》、《中学文言文释义》等。

这几年经常想到一些让语文老师尴尬的问题。比如:学生为什么学中文？为什么很多高中生甚至初中生越来越不喜欢语文课？语文课真的很重要吗？语文老师一定要教学生“语文”吗？想了很久，想找一个能给自己带来解脱的“参考答案”，暂时打消语文课和语文教师这个职业的虚幻感。

“三种语言”的“五进制”

从2004年开始，我开始探索和实践一种教学理念，后来被教育科学出版社的编辑们命名为“三度语文”。之所以被编辑点名，是因为他们在2012年编辑出版了一套《新一代语文大师与立场书系》的语文教学丛书。当时要求每本书的作者都要露出自己的招牌，而我的作品只是缺少一个响亮的名字，于是编辑们就从作品内容中提炼出了“语文三度”这句话，并将这本教学专著命名为《追寻语文三度》。所谓“三度”，就是“测量语文的宽度，营造课堂温度，拓展语文的深度”。“宽”指语文教学的目标和内容，“温”指教学情境的创设和实施，“深”指学习内容、生活、文化、情感体验的融合。

在近15年的教学实践中，“三度语文”一般遵循“入文-入作者-入生活-入文化-入灵魂”的教学过程。“入文”重在“写什么”、“怎么写”；“入作者”侧重于“为什么要写”；《走进生活》《走进文化》主要探讨“如何学习”；“入魂”强化了“为什么要学”的实施。这五个“走”在教学活动中并不是平等应用的，而是以“走进文本”为核心的。另外四个“走”都是围绕课文中具体的学习内容，根据学习需要灵活选择。比如，讲解课文的教学，可以摒弃“进入作者”和“进入灵魂”的环节。

就语文课程的目标取向而言，五个“走”所指向的教学目标具体体现为“知识呈现”、“技能呈现”和“生活呈现”。

“知识呈现”和“技能呈现”看似简单，但有一定的难度。因为，在目前的语文教学中，有很多语文课没有认真教授语文知识，没有培养语文学习技能。许多语文老师习惯于跟随课文的内容。当课文谈到爱情时，它引导学生探索爱情。当文本谈到情感时，它立即转向情感体验，而不是从汉语知识和技能的角度来研究它的表达，欣赏它的语言特点。

“人生在世”更难实现。语文教学中的“生命在场”包括四个方面:教师的个体生命存在于教学实践中，学生的主体生命存在于学习活动中，作者的个性化生命存在于阅读欣赏中，人物的生命存在于意义探究中。前两个方面强调在教与学的过程中对生活的感悟，后两个方面则强调从“人”的角度评价作品中的作者和人物，试图剥离特定时代政治强加给作者和人物的狭隘意义。

应试语境下的语文教学——往往在教学活动中只追求“知识呈现”和“技能呈现”，所追求的知识和技能只是应试所需要的知识和技能，而不是语言实际运用所需要的知识和技能。对于中国人丰富的文学、文化和人文遗产，他们关注较少，甚至从未关注过。我曾多次吹嘘，指责现在高三语文教学只有应试知识和技能，没有真正的语文教学，语文教学没有“生活在场”。我一直认为，即使是高三的复习课，也要加强应试的知识和能力，通过各种教学活动，努力让作品中的语文老师、学生、作者、人物的生活“呈现”出来。其中，尤其需要注意学生学习实践中的“生命在场”。

如何帮助学生输入中文

学生的生活存在于语文学习活动中，他们应该努力满足三种学习需求:第一，获得新知识；第二，提高自己的能力；第三，满足独特生活体验的需要。对获取新知识的需求主要体现在能够有效地创设“陌生化”的问题情境，引导学生从看似简单的文字中发现未知的信息；能力提升的需求主要体现在借助课堂学习中的“举一反三”实现知识应用中的“举一反三”；独特生活体验的需求主要体现在建立学习内容、学生生活和特定社会文化之间的逻辑关系，帮助学生“走进文本”、“走进生活”、“走进文化”，最终达到“走进灵魂”的学习目标。

至于“作者在阅读欣赏中的个性化生活呈现”，主要体现在文学文本的学习过程中。“三度语文”摒弃了“作者介绍”的教学环节，代之以“进入作者”。《走进作者》提倡在创作这篇文章时，通过探索作者独特的人生经历和情感体验，触动作者内心真实的生命感受。在“三度语文”的教学命题中，所有作者都是剥离政治光环后有血有肉的“这一个”，都是有优点有性格缺陷的普通人。“走进作者”不是为了记忆文章的风格和代表作品，而是为了感受文章诞生时的特殊情况。

“作品中人物的生命在意义探究中呈现”，这也是文学文本研究的重点。“立体中文”反对“贴标签”的人物身份定位，主张借助“走进文本”来了解人物真实的内心世界。比如，我会在课堂上引导学生思考:30年前的周朴园有这么糟糕吗？20年后，当崔莺莺面对女儿的自由恋爱时，她是完全支持还是可能反对？玛蒂尔德的虚荣心真的有阶级烙印吗？《我的尤尔叔叔》中的菲利普夫人是否也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很多问题可能不会形成统一的认知，但至少可以帮助学生认识到，即使是文学作品中的人物，每一个生命都有其独特的价值，代表着一种鲜活而可敬的存在。

语文教师首先要“激活”自己

为了达到教学目标，有必要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激活学生学习兴趣的前提，需要语文教师自身的“激活”。一个很少读古典文学，从来不读语文专业书，从来不做文学创作和专业写作的语文老师，他的语文课堂注定无法闪耀文学、文化、人文精神的圣光。相反，一个能在课堂上把学生带入特定的学习情境，让学生跟着学习内容深入奇妙地思考的语文老师，一定是一个被“激活”了的思想者。

40多年前，在我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我有幸遇到两位给自己带来光明的语文老师。小学教我语文的王金凤先生，弹得好，弹得好，唱得好。更重要的是，他能写出漂亮的空心书法，而且他特别擅长讲故事。在她的语文课上，几十个十几岁孩子的爱恨情仇总能被完美激活。初中教我语文的刘贾珍老师，严谨博学，属于典型的十步之外不叫人的学者。他上语文课的时候，通过教苏轼变成了苏轼，杜甫变成了杜甫。这两位语文老师成了我语文学习的明灯，也成了我当语文老师以来一直追随的榜样。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语文课就是我现在生活所在的语文课。

现在有自己光辉的语文老师还在，但是来一个学校，一个班，很难保证覆盖面。受各种因素的影响，每个班总有少数学生缺乏必要的语文学习能力。在高中课堂上，甚至有一小部分学生把语文当成休息课来放松神经，调节睡眠。这种怪癖不是生来就有的。没有生活的语文课极其可怕。如果必要的能力训练和知识教学同时缺席，学生如何在课堂上保持注意力？

为了在教学实践中把这些想法转化为具体的、可操作的行为，一方面，我充分利用课堂进行探索，不仅在日常课堂上进行打磨和纠正，还在公开课上大胆地呈现和揭露问题；另一方面，积极撰写科研论文，系统探索理想的教学方法。2006年，我所在师范班的一份课堂记录发表在《人民教育》第17期上。在那堂课中，我用《一个人的遭遇》这篇课文引导学生探索战争文学的恰当形式，探索文本中表达人类情感和人性的独特技巧，并通过各种形式的对话引导学生理解作品中人物的生命悲歌。此后，教学中的“生命在场”在2007年《春江花月夜》师范班、2010年《向上爬》示范班、2011年《荷塘花月夜》示范班得到有效实施。从2012年开始，我陆续出版了几部教学专著，系统地讲解了“生命在场”的语文教学。

写到这里，突然意识到“生命是在场的”:语文教师的生命是在场的，哪里只存在于语文课堂教学活动中？语文教师的生命存在于一切建立在“人”意识基础上的阅读、思考、写作和教学实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