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一部探讨文学真谛的成功话剧：柳色青青看《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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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为新共和创作了长篇小说《创业史》的作家，以描述新时代农民命运为使命的思想家，为了深入生活而摘下官帽投身农村数十年的“傻子”，成为今天这部剧的主角。

为什么要扮演作家刘清？因为他的价值选择是启蒙的，他的创作成功是令人敬佩的，他的人生道路是令人惋惜的，他的灵魂升华是令人震撼的。尤其是他的执着精神，已经成为当今时代的稀缺资源。但是这种沉重的戏剧主题很难写，因为它面对的是习惯于在娱乐中翱翔的观众，它想把他们拖回思考的地面。似乎很难发现，然而，观众在剧院里调动起来的热情回馈了它的成功。

这部剧似乎缺乏技巧，全剧以生命和情感取胜。当刘清住在破庙里收集文字资料的时候，可怜的皇甫村民们正走在互助合作的路上。他们自私、胆小、生活窘迫、思想开放，但他们单纯、诚实、感恩，对新生活充满向往。刘清从陌生到熟悉，和他们一起工作了一辈子，被时代戏弄，成为命运起伏中最好的朋友。他们成为刘清作品中生动的人物，刘清的写作成就成为他们第一部特别喜欢的作品。在这个过程中，刘清获得了写作的精神支撑，逆境生存的勇气，超越现实的人生价值。观众被角色的命运所感动，被戏剧的精神所影响，被刘清的灵魂所震撼。

编剧东塘通过对作者生平的深入探索和对《创业史》的仔细阅读，准确地捕捉到了刘清的精神轨迹，并别出心裁地构建了刘清的结构，使刘清作品中的人物得以回归生活原型，让他们与刘清共同生活，为命运而奋斗，同甘共苦。其实这部剧的技巧就深藏其中。首先，我们在舞台上看到了鲜活的农村人物形象:忠厚耿直的王家斌和善良可爱的彩霞，忠厚老实胆小的刘身上火红的雪娥，倔强的，笃信死亡的老人，圆滑懦弱的富农郭...刘清就生活在其中，回到了皇甫村的环境，在那里他主动回归了农民、历史和《创业史》的创作过程。因此，我们接近了刘清的代表作《创业史》，也接近了刘清和他的精神寄托。

然而，上述人物不仅是《创业史》的原型，也是东塘塑造的戏剧形象。他们是东塘，他通过自己的理解，将《创业史》中的人物还原为生命原型，然后在舞台上重塑形象，从而超越原型，完成新的形象任务。这些人物也超越了小说中的历史时间限制，陪伴了刘清一生，尤其是刘清在文革中遭受苦难的时候，给了刘清坚持下去的力量和勇气。因此，它们构成了刘清舞台形象的广阔时代和社会背景。与此同时，东塘为刘清增添了三个重要人物，丰富了刘清的形象背景，揭示了其内在的精神走向:黄文海，一个前来祭奠的文艺青年——他呼应了作者的声音，曾是后来走上政治舞台的作家的战友——他与刘清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流浪在乡村的瞎快板王——他承担了引领整部戏剧叙事转型的功能，成为一个启示录

年轻的共青团干部黄文海缺乏社会经验，但在短短三个月内，他写了一部20万字的土改小说，并请刘清推荐出版。通过刘清对黄文海的劝说，东塘触及了文学的真谛:“(创作)就像一个潜水员。只有沉入水底，才能打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东塘并没有简化黄文海的形象。虽然刘清拒绝推荐他的作品，支持他暗恋的蔡霞和王嘉彬的结合，黄文海痛恨刘清，但他在“四清”“文革”期间还是有一定的人类良知的，面对刘清他以怯懦忏悔，使他的形象看起来丰满可爱。他的形象定位恰恰反映了东塘的人生观:“一切苦难都是成长的过程。只有经历了这些，人的心才会变得善良，心胸才会变得宽广。”

战友韩健“弃文从政”，接替刘清辞去县委副书记，后成为副市长。刘清也是刘清，一个住在农村的平头作家。韩健对刘清说:“根据你的水平和能力，如果你在延安，就像我一样，你会弃文从政，或者你不应该一开始就辞去县委副书记的职务，你必须比我大。”但刘清并不后悔。他选择了自己的路，他有明确的方向和追求。这反映了刘清作为一个独立作家的内在力量，就像刘清在剧中说的那样:“一个作家最忌讳的就是痴迷于官的升迁，跪求金钱和财富。否则，它一定会落入谄媚者和谎言制造者的圈套，永远不会成为人民的作家。"

快板王，村里瞎乞丐，看不见听不见，对世界充满好奇。他的打竹板爆珏口的形象，既增添了舞台色彩，提高了戏剧的表现力和可视性，又使戏剧的叙事衔接更加经济，并通过他在戏剧人物的出场和出场中的身份激活了刘清的灵魂:“打竹板，说刘清，刘清和我们是一伙的。你看他——那个粗布粗布的老农头，手里拿着烟壶；和我盘腿坐着，创业致富，他带队；受苦的事情走在前面，享受的事情落在后面；在风雨泥泞中，脚印留在地上；把根扎在土里，人民抱在怀里；庄稼人写在书里，《创业史》变成了生活；不要在困难面前低头，要刚正不阿；大写的人字在魂，大写的人字在魂，心，头！”每当他读到这里，剧场里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回应着时代的共鸣。

东塘是20世纪80年代一位优秀的作家，他理解作家的悲欢离合，理解刘清的追求，并与之形成了深刻的精神契合。站在时代的制高点来分析这种一致的原因，剧就会和观众的声音产生共鸣。这是这部剧成功的关键。我们再一次看到戏剧乃至文艺创作的必经之路，这体现在刘清在戏剧中的一句话:“文学创作必须有生活的真相——也就是看有没有这种东西；一定有艺术的道理——就是看起来是不是这样。把两者无缝地捏在一起是技巧。”这是东塘创作的痛苦经历。在剧中，刘清说:“幸福意味着你可以一辈子做你想做的事，然后把你的灵魂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柳青说，卫氏不是东塘的丈夫。

整个舞台很整洁。导演傅勇凡的时间安排技巧使它独一无二。斑驳简约的瓦房和石桌石凳，助力陕西农村背景。人们穿着羊肚头巾、旧棉袄、大裤裆裤和鞋子，提醒着生活环境和时代的定位。深色的灯光衬托出艰难迷茫的时代。板胡拉的萧瑟陕西旋律，丰富了戏剧的本土化氛围，“蹲”(蹲)演员的表演真实细腻，从一开始的“跳出来”，到最后贴近农民，准确把握了刘清的气质。《爱情的种子》中的小情侣王家斌与蔡霞相处时的害羞和害羞的情形被生动地处理了。这些作品结合在一起，使该剧成为一部风格化、精致化的艺术作品，为演出的成功奠定了基石。

近年来，尽管戏剧舞台琳琅满目，但大多数都是轻飘的，沉重而深入的作品很难看到。陕剧是唯一一个一枝独秀的剧种，先后推出了《白鹿原》、《平凡的世界》、《刘清》等一系列震撼人心的作品，给国剧带来了强烈的冲击。陕剧有着长期的文学和陕军积淀，地方作家及其优秀作品成为陕西厚重的文化资源，为陕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当陕西剧作家有意识地瞄准这些资源去挖掘时，他们收获的是美丽的舞台之花。

戏剧《刘清》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了作家与生活、作家与人、作家与时代、作家与政治、作家与命运、作家与灵魂之间的关系。前四种关系意味着文学必须扎根于社会土壤，不能随风飞扬，才能结出丰硕的果实。第五种关系是作品成功的基础——文学是人学。第六种关系是一部作品能否达到创作的高度和深度的关键，刘清触及了这一关键。正如刘清在剧中所说:“第一，文学必须以人的描写为中心，第二，真正的作家必须是灵魂纯洁、精神崇高的人，是资本中的人！”戏剧《刘清》实践了这一创作原则。

我想说，在当前戏剧高度化、概念化和空化的严重复苏中,“刘清”坚持价值思维和戏剧思维，成为21世纪中国戏剧坚守的又一个标志，这种坚守维护了戏剧的尊严和荣誉。

愿青柳变成浓荫。

(作者:廖本，中国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中国戏剧协会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