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画说吴冠中：水陆兼程 他的风筝不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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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吴冠中先生诞辰一百周年。在他70年的艺术生涯中，水土有效地推动了油画的本土化，为中国现代水墨的发展进行了卓有成效的艺术实践。

他无疑是一位具有多重含义的艺术大师。年轻时，他目睹了20世纪上半叶中西文化的激烈碰撞。带着对留学作为艺术之都的深刻记忆，他回到了一切已成废墟的中国。他以自己的艺术才华和勇气，在20世纪下半叶中国绘画艺术的现代化转型中发挥了积极的先锋作用。

画出最多的

在现代画家中，吴冠中是最走出去写生的画家之一。对吴冠中来说，捕捉大自然中的创作灵感，移动画架到处选择风景，像移山填海一样重新组织画面，已经成为一种不断的创作习惯。

代表作《蛟河故城》是吴冠中的收获，他冒着当地40多摄氏度的高温，在高昌和蛟河故城的泥墙之间挥汗如雨，寻找。他想画出轮廓，擦掉剥落的碎片，找出繁荣和荣耀的痕迹。

交河古镇镜心彩纸制作于1981年

1957年，他第一次去井冈山写生。为了到达设定的写生地点，他在黎明明起身，在黑暗中返回。每天背着沉重的绘画工具、雨具、干粮，爬几十里山路。

1959年，吴冠中利用暑假自费到海南岛作画。因为经济不好，他只能来回买硬座。从广州回到北京，拖了一大包未完成的油画。我不得不把它们放在我的座位上，以免被压碎。我在北京站了两个晚上两天，脚完全肿了，但是画是安全完好的。

他出去写生，走遍中国。无论走到哪里，总会引来当地人惊讶的目光:这个人是干什么的？背着小木箱和小行李，走得忽快忽慢，走走停停。他时而失望地摇头，时而兴奋地笑着。所以有人猜测他是测量员，有人说他是修伞的，有人认为他是买鸡蛋的，有人认为他是乞丐。一个又黑又瘦、衣衫褴褛的人在一个贫穷的国家做什么？40年来，吴冠中每年花不少于6个月的时间在写生上。

老了，他还是坚持每年抽出点时间去写生。他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说素描的复杂源于创作中对情感的需要，激情只有投入自然的怀抱才能产生。

虚拟谷是老师

吴冠中曾经说过，我看过一些人的画，但我很欣赏，不想坐下来和他们说话；其他人，看了他的画，想多了解他。徐谷是他特别想见的人。可惜两个画师相隔100年。

从艺术角度来说，徐谷的画是海派画家中最独特的。他特别注重线条的运用效果，经常把一笔能画出来的长线分成两三笔，让整个画面构成新颖独特的线条韵味。吴冠中发现了虚谷在点、线、面上全新的排列方式，他向往着。作为一个天生的高僧，徐谷的花鸟世界体现了一个入世画家的精神境界。他还善于借用色彩层次感来烘托生活的情趣。

《虚谷》是1977年由水墨画老师创作的

吴冠中在清末曾多次抄袭这位僧人的作品。1977年创作的一幅水墨画就是见证。在这幅名为《虚拟山谷是老师》的画中，一只乌龟在一块坚硬的石头周围游动，它的壳盖呈现出几个六边形的组合。徐谷以敏锐的艺术眼光，观察到了这种组合几何图形在绘画形式意义上的趣味性。吴冠中认为，成功的画家都有自己的影像世界，都局限于自己的影像世界。绘画不仅要做减法——减去一切与美感无关的笔墨和色彩，还要做加法——构筑一个点线密密的艺术面。

除了不能相见的大师徐谷，在吴冠中的艺术探索中，还有许多20世纪的前辈，如林风眠、潘天寿、吴大羽等。他曾经写过一篇文章，纪念这三位导师。此次展览所选的吴冠中手稿中，有一篇他悼念林风眠的文章《尸骨无存，大师》被特别展出。

总是画江南

抽象主义大师康定斯基在他的专著《论艺术中的精神》中对点、线、面进行了深刻的分析。20世纪下半叶，吴冠中系统地将西方艺术的这一经典理论与中国现代绘画实践相结合，并取得了突出的成就。在规模巨大的狮子林中，超过五分之四的空图片被石头占据，即点、线、面的抽象构成，属于纯粹抽象的范畴。假山之上露出的亭台楼阁、游廊，结合石群之下画出的水和游动的鱼，让观者从抽象的意义中突然回归到具体的意境，一目了然，这就是山水、心和画之旅。吴冠中借鉴苏州狮子林公园的假山石，大胆准确地把握了整套山石的起、落、挑、吹所蕴含的抽象之美。这些意味深长的形式与人的蹲、卧、抛、回头等身体动作形成了一种非常巧妙的相互转化。可见，艺术家的工作是发现隐藏在其中的形式美规律。

狮子森林镜彩纸制作于1988年

双燕代表了吴冠中所有的乡土情结。他曾写道:“我一生断断续续地画江南。在众多江南题材的作品中，甚至在我所有的作品中，我认为最突出、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双燕。”这个展平栏里有两幅双燕，一幅是1988年创作的水墨画，一幅是1994年创作的油画。无论哪一种，都侧重于平面分割和几何组合。横长线条和白墙搭配竖短线条和黑色门洞，形成强烈对比，达到画面的协调平衡。毫无疑问，吴冠中有力地回应了荷兰抽象大师蒙德里安对几何形式终极感的追求。无论是水墨画还是油画，简约、朴素之美都画得淋漓尽致。但吴冠中认为，蒙台梭利的作品缺乏亲情的表达，而他的《双燕》则清晰地表达了东方人的情怀，即使他走了，怀旧之情依然存在。

双燕的镜心彩纸是1988年做的

双燕的油画创作于1994年

横与直、黑白对比之美，成了画家的艺术之眼。他用这种新的思维不断地观察和捕捉自然意象，并由此诞生了1996年的水墨《易江南》和2002年的《秋瑾故居》。屏幕上只有几条横线和黑点，都是双燕的。简单元素的复杂组合形成多样统一的形式美感，大概是吴冠中赋予典雅江南民居趣味艺术美感的核心创作理念。

油墨等于零

吴冠中不仅注重画面的形式，也从不放松对笔触的运用和探索。1961年创作的油画《大昭寺》，以简单明快的笔触，实现了对色彩和节奏的精致呈现。他抛弃了当时流行的苏联柴沙科夫画法，采用了大面积的平面绘画手法，利用油画颜料的笔法感在局部营造出新的深度，主动放弃了明暗的表现。空大昭寺的墙壁、砖块、帐篷、地面和天空，通过精确而简洁的平面绘画，不仅解释了物体的形状，而且突出了纹理。

大昭寺木油画创作于1961年

只有把视野中的具体转化为一整套自己的艺术表现语言，才能随意进入形式美感的世界。这次展览的《红莲》和《井冈山的小溪》可以和现在中国美术馆收藏的《山村清雪》(1974)、《太湖鹅群》(1974)、《绍兴河畔》(1977)相互参照。这些都可以看出画家们在探索油画颜料的笔法和笔法上的不懈努力。

1974年的红莲油画

1985年创作的《竹海》是一幅精彩的油画。密集排列在屏幕上的竹子形成强大的纵向冲击力。绿线与黑色竖线相混合，形成一个线条抽象的结构，横排错落，节奏清晰，完整厚实，透露出一种纯粹的美感，从而形成一种与自然元素相分离的抽象视觉张力。

1985年制作的竹海油画

值得称道的是，吴冠中不仅把对形式美感的追求付诸实践，还是艺术理论的研究者和倡导者。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他的“笔墨等于零”、“风筝不停地跑”等精炼言论，在整个艺术理论界和画坛引发了一场大讨论，引领中国艺术界重新审视中西艺术的异同。今天，我们系统梳理吴冠中先生留下的绘画作品，对于反思中国艺术现状，进一步明确艺术探索和创作的方向，仍然具有重要意义。

文|王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