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宋徽宗赵佶：站在中国历史大拐点的帝王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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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中旬，辽宁省博物馆全面对外开放，中国古代绘画、中国古代书法和中国古代丝绸刺绣三大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廖波”是我国金、唐、宋、元时期收藏书画最多的博物馆之一，也是国内外清宫零散书画的重要收藏单位之一。这些书画大多来自溥仪出宫时搜刮的宝物。消息一出，全国各地的文物、绘画和历史爱好者都被这个消息感动了，纷纷摩拳擦掌，“要么在廖波看展览，要么在去廖波的路上”。在三个开幕热展中，有一个是宋徽宗·赵霁的作品:画展中的《瑞河画卷》、书法展中的《千字草》、丝绸展中的《芙蓉花画册》。

道君皇帝可以算是本届辽博会的顶级明星了。

“世界上只有一个人”

学的时候，通史老师用八个字形容宋朝:“贫弱、冗兵、冗员”。现在，我们不怎么提这些话了。大家都形容宋朝一直引用陈寅恪的说法“赵宋之最”。有人说古代美学在宋代达到顶峰，所以说宋代美学在宋徽宗达到顶峰并不为过。从当时的人来看，宋徽宗完全符合一个时代偶像的要求:优雅、博学、有思想、有艺术而不是强大。雅俗共赏的“新潮流”是宋朝的“转向”，人们从追求武将的“君子”转向崇拜文人的“士大夫”。而这个时代转折的代表人物，宋徽宗当之无愧。尽管宋徽宗也有收复16个都道府县的野心，但他更关心的是通过规范来定义“美”，而不是政治和军事的发展。

关于瓷器，最著名的诗句来自宋徽宗对美的定义。“雨后天晴云碎”是他做的一个梦。这首诗可能是别人写的，但大量文献把这句话给了宋徽宗，他大大提高了官窑青瓷的水准和质量，因为他追求极致美感的形象深入人心。在讨论宋徽宗的日常生活时，你会被“兔毛烹云液”精致的茶灯所吸引，你会感叹“白乳浮面，疏星淡月”的山茶花。宋徽宗的专著《大观茶论》要求茶灯依旧青黑，有玉，水要清、淡、甜。从而确立了品茶的最高表达，突破了“饮”的界限。画院的建立，在绘画的帮助和个人的监督下，第一次形成了“学院风”的风格。张泽端和唐力都来自画院，但题材和绘画方法是开放的，没有限制。“笔墨自然，身妙。”。他喜欢奇怪的石头，好的古代器皿，诗歌和语调...“文艺复兴”全才。字画上达到的高度更配得上“天下一人”。

瑞河地图

《瑞和图》一般被认为是宋徽宗罕见的“御笔”，是他31岁时的作品。此图为北宋都城宣德门。大门上方乌云密布。十八只神态各异的丹顶鹤在空宫上空盘旋，两只站在寺脊之吻上，背对着彼此。皇宫周围的祥云用平画渲染，反映了鹤的飞翔趋势和优雅姿态。绘画写实，色彩丰富。

瑞和图

界画工整，屋顶细致，有时云朵升起弥漫，部分楼层隐藏，避免了界画建筑中平行线过多造成的画面沉闷。鹤在空深蓝色的天空中飞翔，如片片云彩，特别明亮，充满盘旋的动态，而且有许多但不混乱。图后是金薄体御书题字和诗句，以及“天下一人”的署名和御玺，与图相得益彰。从书法风格和印章可以看出，本卷书画都是宋徽宗写的，惠宗的书画大多是代笔，所以本卷应该是亲自写的。从形制来看，本卷可能是宋三的《宣和瑞兰书》之一。整幅画的气氛平和祥和，让观者感到雍容华贵。

草书千字

草书《千字文》是宋徽宗40岁时的杰作。明末清初的初学者孙承泽在《庚子卖夏录》中指出:“惠宗千文，书法怀素。”当代书画鉴定专家杨先生评价说:“此草书奇而奇，大而小。有些，比如爬过树的猿猴，逃跑取水；有的甚至或者绝对，像花一样飞舞；有的在高山干燥松散的时候卧在高山上，有一块巨石般的缝隙；有的像是从森林里出来的鸟，蛇在草丛里。”本卷草书，风格豪放流畅，颇为壮观，堪称继怀素、张旭之后的又一杰作。这一卷墨汁飞扬的书法是写在一整张描绘金云龙的信纸上的，它有三英尺多长。是中国古代最早最长的无缝宣纸。它不仅是顶级的书法杰作，也是中国古代科技史上的重要文物。本卷所用纸张光滑，线条易浮易滑。不过用笔极其奔放，功力相当不错。

惠宗·赵霁的千字草书(部分)

惠宗的楷书剪裁精致，行书难免有弱，但草书是一个快速的缓冲器，升降压挫，厚重厚重，方体转圈，笔画交叉，极具韵味，自然蕴含音乐旋律。“转一转”不违背笔意，笔锋一飞，从而达到“奔放”的艺术效果，即所谓“意为先写，后洒脱”。

惠宗·赵霁的千字草书(部分)

芙蓉花相册页面

北宋的宫廷书画大多以赵霁的作品为蓝本。这本芙蓉花画册以黄、绿为作品主旋律，将折叠的芙蓉花编织起来，根据花和叶的生长方向进行淡入淡出和编织。花瓣和绿叶用混纺的线编织而成，花朵和树叶的轮廓断断续续，显示出编织者独特的创造力。右上角织有“虞书”的葫芦印，上面有“天下一人”的墨迹，可见其粉为宋徽宗所画。

宋曲思赵霁芙蓉花地图图册(部分)

惠宗以他的花鸟画在后世闻名，但是很少有遗物是可信的。日本井上藏有《桃花源记》，浅野氏藏有《水仙图》，晋元省的乌市道:“图虽小，天下有大...它安静的音调似乎有一颗早春不发芽的心；可以在不丧失形式意义的情况下进行提炼。封面还好，而且很慢。”惠宗是一位皇帝、学者和艺术家。因此，他的作品丰富而富有，同时也有文人士大夫和艺术家作家。所谓“细枝末节，很慢很漫”，就是作家的精神里有一种士大夫精神，表现出帝王家的闲适坦荡风格。这种气息在这张丝绸专辑里就能看到，几朵花几片叶，让观者流连忘返，不忍离去。

“事后诸葛亮”

长期以来，历史学家对惠宗王朝的历史叙述一般都是围绕着传统的“亡国叙事”展开的:无论是惠宗对蔡京、童贯等人的宠爱，还是他对道教的信仰，还是他对蔡京等人提出的太平天国壮丽景色的信仰，更不用说作为一个国家的国王，他在与治国无关的艺术创作和欣赏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如果在知道北宋灭亡的前提下看宋徽宗，为什么不戴上“后知后觉”的有色眼镜呢？

不久前，美国汉学家帕特丽夏·艾布里教授的《宋徽宗》中译本出版了，我第一次买下并通读。阅读过程非常愉快，收获颇丰。这是英语世界写的第一部完整的中国皇帝传记。作者试图进入惠宗的世界，分析他在特定情况下的选择。刻意回避亡国叙事，试图纠正大众对惠宗“腐败昏庸”的偏见。易培夏以“同情理解”重塑了宋徽宗的形象，将其放回历史语境，还原了富国君主追求卓越和荣耀的野心——虽然这一野心以悲剧告终。

惠宗在登上皇位的初期，曾竭力结束朝廷的党争，然后将精力转向自己擅长的领域。他大大拓展了朝廷的慈善工作，建立了官学、医院、孤儿院、乞丐墓地。作为一个艺术家，身边都是杰出的诗人、画家、音乐家，他建造了宏伟的宫殿、寺庙、园林，几乎是后人无法超越的。他关注道士，注释道经，使臣民接受并践行这一信仰。然而，他对道教的虔诚最终背离了儒家的主流，削弱了他的治国能力。

徽宗虽不完美，但也不像前人描述的那样没出息。如果不是运气不好，他可能会画画写字做个贤妻良母的好皇帝。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历史真的是“吊诡”。让我们静静地欣赏艺术家皇帝留下的作品“天道神圣，艺术至上于神”，用理解和同情的心，直接感受900年前的闲适、优雅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