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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来源:吉林福音时报作者:阙永春更新时间:2020-10-20 21:20:01 阅读:

本篇文章5101字,读完约13分钟

时隔六年,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曹文轩发表了《拾荒者兄弟》的最新故事。曹文轩笑着说,觉得往年打断甚至结束这一系列写作的想法很蠢。现在他已经决定“继续写以皮卡兄弟为主角的系列,把这个系列拍成大型系列。我无法停止写这张图片。我想为中国儿童文学塑造一个知名的艺术形象。”

《皮卡兄弟15拖把军团》8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皮达和异食癖的故事是中国儿童童年生活、中国家庭亲子关系和中国社会发展的缩影。是一个极其珍贵而独特的故事,能让孩子记住自己的内心,陪伴孩子成长为“更好的人”。

近日,曹文轩与作家出版社儿童文学编辑室主任左昌进行了一次谈话,讨论了许多关于文学和写作的问题。在谈到获得国际安徒生奖后写作心态的变化时,他承认,这种压力可能会让作家在获奖后成为“江郎唯一”,所以他不断提醒自己,“写作应该像以前一样容易,永远不要让奖项成为负担和枷锁”。

忘记了奖状和印有安徒生头像的奖章放在哪里了

左扬:你获得了2016年国际安徒生奖,这是儿童文学作家能获得的最高荣誉。《拖把军团》是你获得国际安徒生奖后再次创作皮卡的故事。获奖前后不同时期创作同一个英雄皮卡的故事,你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曹文轩:我不想让得奖成为一种压力,它只能成为一种动力。压力可能会让你在获奖后“完成你的江郎”,你再也写不出有价值的东西了。我尽量减少获奖的压力和获奖对我的影响。我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这个荣誉。也许这并不意味着什么。能代表的就是一如既往的写作。我告诉自己,写作要像以前一样轻松,永远不要让获奖成为负担和枷锁。如果一个作家写不下去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当然,衰老是另一回事。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幸运的是,在疲惫地与媒体打交道一段时间后,我很快恢复了正常状态。我甚至忘了我把奖状和带安徒生头像的奖牌放在哪里了。这种感觉很好很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写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

2020年因为疫情被困在家里。我所能做的就是读书和写书。拖把军团写于2019年底。在写之前,我通读了所有的拾掇故事。第一,我想找写这种作品的感觉;二是看这些作品中是否有可以展开的线索;第三是搞清楚写了什么,免得以后重复。写皮卡故事的心又亮了。我回到了六年前,但感觉和六年前不一样,因为毕竟已经六年了——这六年间,我对文学有了新的认识,尤其是这类作品。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将“幽默的最高境界是智慧”的理念付诸实践

左杨:2009年你发表了第一个皮卡故事。距离上一本书已经过去六年了。是什么让你在六年后决定创作一个新的皮卡故事?

曹文轩:很多年前,我就知道我有一种冲动,不仅想写《草屋》、《青铜葵花》这样的作品,还想写其他心境和风格的作品,而这些冲动时不时会像风中的波浪一样跳动咆哮。我喜欢犀利清醒的现实主义,但骨子里一定有浪漫主义。后来写了《王者之书》,不再是流水竹篱笆的小桥,而是雄壮悠长的风。它的风气让人怀疑是不是我自己的。然而,它是我头脑的工作。我记得当我写完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像是在千里之外。我写了一系列关于皮卡兄弟的故事。它的心境和风格与《草屋》《青铜葵花》《王者之书》截然不同。写的时候也觉得很舒服,没有生涩的感觉——另一种写的感觉让我觉得如痴如醉。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也许,我可能是那种喜欢各种写作方式的作家。有些作家可能一辈子只写一种有情调有风格的作品,还能成为大家,但我不想这样,我只想顺其自然,能写什么写什么,不想被局限在某个角落。但我也知道,这些不同心境、不同风格的作品,看起来是大相径庭的。其实明白我创作本质的人,还是会看到他们在主题和审美上的一致性,基因是一样的。《草屋》《王者之书》《拾荒者兄弟》系列依然是一个文学家族,就像一个母亲生的兄弟,气质不同,但细看深入,还是兄弟,有很多共同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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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继续写以皮卡兄弟为主角的系列,让这个系列成为一个大型系列。就像你说的,那些年我只想写《蜻蜓之眼》和《火玺》这样的作品,几乎完全忘记了皮卡车的故事。现在,我觉得往年中断甚至结束这一系列写作的想法是愚蠢的。我无法停止写这张图片。我想回到这样的写作语境,为中国儿童文学创造一个众所周知的艺术形象。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我知道孩子的认知心理倾向于一直写一个形象。我想写幽默的作品,幽默过后能留下很多珍贵的回忆。我想把我的“幽默的最高境界是智慧”的想法付诸实践,写一部能让现在的孩子喜欢的作品,但是等他长大了,回忆当年的读书,不会觉得浅薄和惭愧——他不会觉得浅薄和惭愧,反而会有新的感觉。也许我不能,但我会尽力。

左友:过去皮卡的故事比较短,一般2-3个故事编一本书。这一次《拖把军团》是一个完整的大故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曹文轩: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变化。如果你继续写下去,可能是这样的:一本书只写一个完整的故事,让它们成为一部小说——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小说。这显然比之前写一本关于几个故事结构的书的方式更难。

但是我很喜欢这种方式。我是一个愿意思考结构,管理结构的作家,我会在结构中得到快乐——尤其是大尺度的结构。我认为这是对我能力的考验。那种文笔让我觉得自己像设计师,又像工程师,很不错。

最理想最深刻的幽默属于悲剧

左友:你在《异食癖兄弟》里建立了一个非常令人向往的都市家庭。在这个家庭的成员——父亲、母亲、祖母和姑姑身上,我们读到了善良、幽默和对孩子的尊重,可以意识到这个家庭具有积极的价值观和凝聚力,同情弱者,尊重生命,鼓励创新。这是孩子在你心中成长的理想家庭样本吗?

曹文轩:“开心”,这是皮卡一家。这是一个理想的家庭。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没有矛盾和冲突——有时它们可能会很激烈。两个成长中的孩子,两个非常不寻常的孩子,给成年人带来快乐的同时,也会给成年人带来无尽的苦恼甚至痛苦。但我会把这些“悲剧”都放在“喜剧”的叙述中——不,不完全是,更多的故事是在“悲喜交加”中叙述的。我曾经说过,最理想的幽默属于悲剧。我不想把皮卡兄弟的故事说成是一个轻浮的嘻哈故事。这里的幽默往往与眼泪联系在一起。也许这就是高品质的快乐家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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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有:与《草屋》和《青铜葵花》中的家庭相比,《拖把军团》中皮卡车的家在你的作品中是最具当代性的,具有鲜明的新世纪城市中产家庭特征,在你的作品中是独一无二的。但与此同时,你巧妙地将这个城市家庭与油麻地的农村家庭联系在一起。皮卡和皮达在城市长大,但他们会时不时地回到农村。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设定?

曹文轩:从《草屋》开始我写了很多作品,但是故事基本上都发生在一个叫油麻地的地方,一个有着大印章的地方,就像有人评论福克纳的作品时说的那样。我对人生,对人性,对社会,对审美情趣的思考,都是在这个地方落实的。但自从2015年《火玺》出版后,我的目光开始从油麻地转移,对把目光投向油麻地越来越不满。我告诉自己:你的身体早就出了油麻地,经历了油麻地以外更广阔更丰富的世界;在那里,你经历了不同的生活和生活。这些和你生活密切相关的经历,不是油麻地能给的,价值不低于油麻地;可以停止在油麻地的缠绵和缠绵;是你展现油麻地以外世界的时候了,也是你书写个人写作史新篇章的时候了,叫做《走出油麻地》。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我是文学作家,文学研究者。我发现,在文学史上,一个作家很容易因为作品过于程式化而在狭窄的范围内操作。因为评论家和读者往往以“特色”(如地域特色)的名义给他鼓励和喜爱,使他在不知不觉中框定了自己的写作。受他的氛围影响,他固定了自己,加强了对自己所谓“特质”的管理力度,放弃了广阔的生活领域。这叫画地为牢,这叫涵养。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回顾一段文学史,我也发现这类作家基本都是定位在“名家”的位置,而不是“大家”的位置。托尔斯泰、雨果、海明威、狄更斯、巴尔扎克、高尔基都是我们。他们涉及广泛的生活领域,不是一个地区,不是一个村庄,至少是巴黎、伦敦、彼得堡。后来又看了更多福克纳的作品,发现评论家关于“邮票大处”的说法完全是不真实的,是一个骗局——事实是福克纳写的生活领域非常广泛。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那么,一个作家应该注重自己的艺术风格吗?当然可以。看完我的新小说,你会深深感受到这些作品与《草屋》《青铜葵花》《精米》等作品之间共同伦理的审美观。擦掉我的名字后,你就可以很容易地判断出他们是我自己的手。一如既往的情感表达,一如既往的时间/待遇,一如既往的悲伤与悲悯,一如既往的画面感,一如既往的情调,都是我的最爱。但已经不是油麻地了,有的甚至不是村庄,而是城市,甚至像北京上海这样的大都市。2017年《蜻蜓眼》写的是上海,甚至是法国的马赛和里昂。其实我已经是一个熟悉城市生活的人了。我在城里住的时间是在乡下住的时间的三倍。我觉得写城市和写乡村一样舒服,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觉得一切都处于自然状态。一个作家,尤其是那些生活领域大大拓展的作家,总会去发掘新的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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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把我的工作归类为打字工作

左友:Pica的故事是你创作序列中一个独特的存在。是你的第一部儿童系列小说,很多作品都是用来讲述同一个英雄的故事。皮卡之后,你的创作风格开始向儿童文学作家靠拢,创作形式更加丰富,童年特色更加鲜明?

曹文轩:什么是儿童文学?儿童文学的范式是什么?恐怕谁也说不清楚。但我们心中似乎有一种儿童文学的“样子”——最典型的儿童文学“样子”。总的来说,它轻松、简单、温柔,读者是幼儿和十一二岁以下的儿童,是一种用“浅显语言”写成的文学。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了问题:还没有成为“青春”的初中生甚至高中生怎么办?

我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贫民窟,儿童文学不太喜欢它。中国的儿童文学作家曾经大步走进这个贫民窟,直到有人开始怀疑:这还是儿童文学吗?然而,即使我们处于被贴上“成人”标签的尴尬境地,我们依然奋不顾身地向上走……因此,中国儿童文学不同于学者和传统儿童文学作家认可的世界儿童文学范式,形成了中国文学独特的景观。我就是其中之一。但我“不拘一格”。当我在思考给高年级中小学生写作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儿童文学的经典。在写《草屋》《青铜葵花》这类作品的时候,潜意识里总有一种儿童文学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合理明智。但在“向上,向上”的冲动中,我慢慢转过头,开始下降——不是悬崖跳水,而是跟风,于是有了《笨驴》系列、《萌萌鸟》系列(现改名为《人鸟传说》)和《我的儿子皮卡》系列。但是,无论上上下下,有一点是永远不能忘记的:我写文学作品。其实一旦进入写作状态,我就不会多想读者是谁了。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左佑:这部《拖把军团》无论从大故事的形式,还是校园生活的内容,都非常类似于一部校园小说,而且校园小说往往被认为是一部受欢迎、畅销的儿童文学类型,与你之前的经典之作《追随永恒》相比,似乎迈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步伐。在你看来,通俗体裁小说和经典文学作品之间有没有一个衔接的渠道?《拖把军团》是否是这方面的尝试?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曹文轩:异食癖兄弟的故事可能时有写到校园里,但我从来没有“校园小说”的意识——“校园小说”是什么概念?和文学有关吗?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人强调校园文学,校园小说。我写校园,只是因为那些故事发生在校园,仅此而已。无论你写在哪里,首先——甚至是唯一——你应该考虑的是你如何写一部文学作品。你每分钟都只记得这些。写在哪里真的不重要。如果皮卡兄弟想穿越空时代,活在未来,他们一定是艺术品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我不想把我的作品归为类型学——我不能说用一两个意象写很多作品就可以定义为类型学。打字听起来是个贬义的概念——当然不是,但我就是不喜欢把皮卡德兄弟的故事归类为“打字”。因为,在人们的印象中,既然是打字,就不可能是古典的。不,我的写作不一定是古典化的,但我愿意一生追求古典化。

一部作品能否引起共鸣并不完全与时代的距离

左友:你的作品一直有一个特点。童年故事总是与时代背景紧密相关。《草屋》、《青铜葵花》、《蜻蜓之眼》都是一脉相承的。因为《拾荒者兄弟》是新世纪之后的都市故事,和现在的时代几乎同步,其背景和社会问题更能引起关注和共鸣。像这个“拖把军团”,我们关注的是进城打工子弟上学的问题。你为什么选择这种材料?

曹文轩:我觉得作品是否产生共鸣,并不完全和时代的距离有关。事实上,写《从前》,如《草屋》、《青铜葵花》、《蜻蜓眼》,在读者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最能引起共鸣,并能长期共鸣的,应该是超越时代的永恒人性、基本情怀和基本生存境遇。

《拖把军团》不仅仅是一个工薪家庭的孩子的故事,它只是一个“表达”,而不是“意义”。一个作家更应该关注广泛而深刻的“意义”。当社会发展到某一天,农村人进城打工的故事就结束了?我要《拖把军团》和皮卡兄弟的所有故事都活得更久。要想让这个愿望实现,就要努力用心去琢磨“意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意义,永远存在。

(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来源:北京青年报

标题:(文化)曹文轩:获奖不能成为包袱和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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