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郑晓龙：可看性与正能量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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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龙，1952年生于北京，导演、编剧、制片人。执导电视剧，如《北京人在纽约》、《刮痧》、《金婚》、《后妃在宫》、《米月传奇》和《急诊医生》。曾获飞行奖、金鹰奖、白玉兰奖最佳导演。

印象

电视剧行业先锋

工作始终处于最前沿

著名导演郑小龙最近很火。第26届上海电视节日前开幕。2004年和2009年之后，他是白玉兰奖电视剧评委会第三任主席。此前曾四次获得白玉兰奖最佳导演提名，2008年和2012年凭借《金婚宫女》获得白玉兰奖最佳导演。

郑小龙导演的三年前首播的电视剧《急诊医生》，2020年从冬到夏一直被人津津乐道，半年累计播出量超过3.5亿。受疫情困扰的人们异口同声地重访，寻找一片慰藉心灵。也是从他手里，2011年收视率冠军《宫中皇后》在《bilibili》中掀起了新的演绎热潮。年轻人为这部剧剪辑了19000多个视频，总点击量超过4.5亿。可以看出，郑小龙的很多作品都有两个“没有限制”——喜欢的观众年龄不受限制，看书看的时间不受限制。

有人说郑小龙是中国电视剧行业的第一开拓者，是电视剧发展的见证者。张国立曾表达过自己的感受:“你随时可以踩在当场。”言外之意是，从第一部国产长篇室内剧《神往》，第一部情景喜剧《编辑部的故事》，第一部海外剧《北京人在纽约》，到轰动一时的《后妃入宫》，郑小龙的作品几乎可以占据每个时代的收视热点。看似巧合，实则显示了郑小龙对艺术的敏感和驾驭能力。

同样在2020年，以郑小龙为总导演，李小明为主编，反映共和国勋章获得者事迹的电视剧《功勋》进入创作阶段，定于2021年7月播出，以此向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致敬。

《功勋》通过“民族叙事与时代表达”的艺术手法，从不同角度，以不同的叙事形式，讲述了获得“共和国勋章”的余敏、沈其兰、孙家栋、、、袁隆平、黄旭华、屠呦呦等八位功勋人物的故事，展现了他们的忠诚、毅力和淳朴的性格，以及他们始终不渝、顽强拼搏、无私奉献的典范。郑小龙还担任了屠呦呦的导演，其他单位的导演有、、杨文君、、康、、杨洋。郑小龙说:“对于《立功》，主要创作成员已经达成共识，不刻意抬高自己的高度，忠实塑造人物，讲述自己为什么成为立功人物，为什么被国家授予最高荣誉的故事，把这个大题材拍好。一定要让人民看到，喜欢。”这也是他一贯的方法。

让电视剧更好

价值观是正确的，人们喜欢看他们

记者: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被称为“风向标”。作为这个评审团的主席，你怎么看待这个奖项的价值？今年有什么新点子？

郑小龙:这是双向确认。人们从《白玉兰》选项中确认中国电视剧更好的出场，最终获得《白玉兰》质量认证的好剧满足了观众的想象和喜好。我觉得《广玉兰》的关键词是:让人爱看，有正确的价值观，真实准确的刻画人物。

记者:你的电视剧参加过无数奖项。你觉得这些奖项怎么样？

郑小龙:奖项从来都不是创作的唯一追求。广大观众的认可经得起时间的沉淀，对创作者来说可能更重要。要么是奖，要么是好作品，要么肯定是没有高收视率的好作品。大浪淘沙，历史留下的就是好作品。历史会淘汰一些不好的东西。十年后，成败论。只有经得起反复重播的，才会是最好的产品。

记者:目前，重大现实、重大革命、重大历史题材已经成为电视剧创作的主流。你也担任过立功总导演。你觉得这种主题如何才能做得更好更吸引人？

郑小龙:“立功”是对共和国功勋人物的致敬。英雄、立功、榜样绝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他们在人群中，年复一年地奋斗。只有当我们回头凝视道路时，才发现他们成就了伟业。历史选择了他们，他们没有辜负历史。今天，人们对英雄的认知比以前更加广泛。比如英雄不仅是重大革命历史事件中的人物，也是默默工作的人。他们在时代和人民需要的时候做了非凡的事情。我还是相信把英雄拍成真正的“人”是行得通的。英雄就是普通人。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他们有生而为人的普世情感，但也有能立功立业的品质，比如坚韧不拔，勇于面对困难，这是人类共同向往的崇高精神。

记者:有哪些好的操作方法？

郑小龙:找准题目，讲好故事，推出优质产品，努力做史诗作品。采访、研究、创作、拍摄，所有环节都要反复提炼和打磨，深入人物的家庭和工作场景，进行深度访谈，还原真实完整的人物形象，做到可视性和正能量的统一。我们不求为每一个功勋人物写长篇传记，而是截取他们生活中最丰富多彩的部分，做到主题突出、结构精巧、人物鲜明、情节紧凑，追求不同风格的群体故事，实现整体的统一与融合，让观众理解、阅读、喜欢观看。

大浪留下的经典

都有现实基因

记者:张国立曾经评论说，你随时都可以踩到什么东西。几十年来，你参与的电视剧，大部分都能成功。踩东西准吗？

郑小龙:其实跟踩实地没关系。是现实主义在创作上的成功。现实主义和现实题材不能划等号。穿上时髦的衣服，在城市里穿行，只能说明戏剧是现实题材，但有些现实题材难免被搁置，或者把职场拍成爱情剧，或者把生活拍成偶像剧。在我看来，现实主义代表了一种对生活和世界的认知态度，客观真实。所以现实题材不一定有现实态度，现实创作也不一定局限于现实题材。中国古典名著的作者，虽然可以称得上是优秀的作品，但他们几乎总是坚持现实的创作态度——他们有真实客观的描述，能够诚实地面对那个时代的现实和那个时代的人的特点，因此可以为后代提供认知价值。以《红楼梦》为例，它被称为“封建社会的一面镜子”。曹雪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封建社会”，但他客观真实地描写了大观园里那些人的故事，他的作品可以成为一面镜子。后人可以看到他的现实主义态度勾勒出的人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各种社会条件。所以它成了精品，成了文艺的丰碑，虽然《后妃入宫》是古装剧，但我也是抱着现实主义的态度拍的。甄嬛的一生是对封建帝王社会落后的等级制度和婚姻制度的批判，是一个充满悲剧意义的一生，是一个被人性的枷锁困在汉服下的悲惨一生。

记者:和文学一样，影视也经历了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潮流。如今，现实主义并没有过时。

郑小龙:现实主义的永恒魅力在于时代的真实与人性的真实的顺利相遇。越符合人性的真相，越会让人感同身受，因为文艺作品中明亮、阴暗、飘忽的人性表达与生活是一致的，与我们从过去分享到现在，再到未来。从荷马史诗到巴尔扎克、雨果、大仲马、托尔斯泰、狄更斯的作品，都是人类文明史上历史留下的杰作。即使是在时间之后，空，他们也能经受住考验，被全世界几代人认可和传播，因为所有这些经典都有现实主义的基因。

记者:一是创作写实作品难度大，二是内容把握不好，所以这几年的电视剧可能没有太多写实题材的优秀作品。

郑小龙:中国几十年变化很大，题材最丰富。只要关注老百姓，就不缺题材。我们，影视作品的编剧和导演，是有一定话语权的人。我们不能只挣钱养家。我们在创造精神产品，所以要有价值观的要求，要有正确的历史观。拍戏要基于生活逻辑，而不是戏剧逻辑。和普通人紧密结合的作品不会过时，分开了就过时了。观众也会选择有正确价值观或者营养的作品。

医学戏剧与现实密切相关

让观众尊重医护人员

记者:疫情突然发生，有网友又看了《急诊医生》，感触良多。

郑小龙:医剧与现实息息相关，让观众看到医生护士的真实生活，甚至看到他们的贡献而不后悔，其价值就在于此。其实我很喜欢医剧。2001年，我拍了《永不放弃》，播出后获得飞行奖。医务人员是值得每个人尊重的神圣职业，而医院是见证人类生命中重要节点的地方。电视剧的创作者用医疗剧来反映人们在生老病死面前的态度，同时为医务人员写传记，是一项幸福的使命，因为电视剧首先是一种承载价值观的艺术风格，能够传达真善美，滋养人心，进而是一种市场化的文化产品。改革开放之初，我们提出电视是大众传媒，走进千家万户。所以电视剧并不是专门为某一人群定制的，而是为绝大多数普通人服务的，不分年龄、性别、知识水平。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从普通人的情感需求出发，你的故事越能反映一般的生活，观众越会接受。

记者:拍的时候怎么教演员演戏？

郑小龙:主要看他合适不合适。教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适合。我觉得演员自己演比较容易，所以你给他一个和自己类似的角色，他能得到的角色尤为重要。一个演员演不了什么角色。所以说，选演员是工作的一部分，但是如果在你面前做不好，后期就很难了。

记者:你从中国电视剧开始就这么干了。你认为这几年这个行业有哪些变化和前景？

郑小龙:目前我们有反映当下、记录时代精神的时代报告文学剧，也有在沉淀一段时间后试图用更深更艺术的方式表达时代的作品。我们有长篇电视剧，也陆续开始了短篇小说和单元剧的创作。甚至包括网剧在内，电视剧从业者都是以自己对历史、现实、人生的客观认知，为观众讲述故事。随着时代的变迁，中国电视剧的观赏与表演关系进入良性阶段，观众的审美越来越接近生活的本真。中国电视剧的创作也进入了一个步骤更加丰富、表现形式更加多样化的发展轨道。

郑小龙，“爆款”制造商”

三十年前电视剧不赚钱

但是传播真善美会带来惊人的社会效益

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在北京军区大院长大，后来当过兵。1982年去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做编辑，这是国内第一家专业的影视制作公司。当时叫余额分配公司。国家每年拨款400万，但是所有工作人员的工资都需要700万，只能靠拍电视剧赚钱。那时候中国电视剧刚刚起步，飞行奖设立了丰收奖。任何一家年产量超过12集的电视台都可以获奖，因为当时的中国电视剧绝大多数是一两集的单剧。

1984年，我担任负责制作的中心副主任，组织拍摄了28集的《一家之下四代》，这是中国第一部长篇系列片。此前，老舍先生的知名作品有《茶馆》、《骆驼祥子》。电视剧播出后，这部小说成为老舍先生最有影响力的作品。

那时候电视剧还没有赚钱的概念。虽然电视台有广告，但还是缺钱。不同电台之间交换节目有一个交换价格，大约是每分钟十美元。这笔费用有时会分配给我们的生产公司，但远远不够。如果要继续生产，就要向上级汇报要钱，这个很难。

有了第一个系列，我想成为第一个室内剧，因为大家都知道成本低。1988年，我和陈昌本、郑万龙、王朔、李小明一起在集门饭店吃饺子，讲了一个中国女人的故事，很有传统美德，名叫渴望。拍《欲望》花了102万，一共卖了50多万，连退都没退。然而，社会效益是惊人的，所以使用10，000人的空巷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在1990年底的欲望研讨会上，专家们评论说，这部戏剧找到了人民的审美理想，观众喜欢欲望，实际上他们在呼吁生活中的善良、真诚和温暖。

《欲望》之后，手头有两部剧，《帝都根》和《编辑部的故事》。《帝都Gener》有点类似于《欲望》。我提议先拍《编辑部的故事》，因为一起玩的大部分都是作家，熟悉编辑这个职业。我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别人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有一个平台，我想的可以实现，因为我是负责生产的。我们都在酒店开了会，定了角色，包括牛大姐、李冬宝、葛玲、刘书友、余德立、老陈，列了几十个题目，分别写了。而选择了葛优，他刚刚拍完《流氓》。这部电视剧没有《欲望》那么受欢迎，但重播率却比后者高。姜文看完之后说:“电视剧还能这样拍吗？”我想和我合作，所以我在纽约找到了北京人。

1993年在纽约拍摄北京人，投资150万美元在美国拍摄。在这部剧里，央视用一个五分钟的补丁广告买断了国内版权和海外版权。之前都是稿费，给你几十万更便宜。我们和央视分享版权。当时我们谈了十年。根据出版价格，我们投资的正好是150万美元。

创作《金婚》时，每一集都要找出一个题目，包括开头、结尾、矛盾、冲突、继承，力求抓住所有的婚姻问题。而且，男主角不能离婚，离婚再婚也不是金婚。王万平是编剧，经常写不出来，就召集十几个人一起开会，每个人贡献自己的人生经历。《金婚》在大连的收视率达到28%，在北京播出第42集时超过20%。一般超过10%的时候就被认为是热播剧，最终成为2007年电视剧收视率冠军。

我在北京电视艺术中心的时候，有一句话叫电视剧里的人在“松土”。这是什么意思？人性的复杂才是人生的真相。一部电视剧不一定能震撼人心，改变社会，但我们可以传播人性的故事，让观众对社会和人性有更全面的了解。在了解的基础上，才能更好地建设社会，温暖世界，最终达到传播真善美的使命，起到“松土”的作用。现在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