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叶炜:以“世界性的通感”,进入中国的现实与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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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叶伟推出《乡土中国三部曲》不到五年,他的新作《转型时代三部曲》今天出版。以“三部曲”的长篇形式写时代,是叶维一贯的文学立场。在他看来,形式和结构都决定了长形式的生命力和与现实的联系感。时代为作家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如何识别和选择是他潜心观察和研究的基础。与他写作迅速甚至富有成效的印象相反,他解释说出版时间不等于写作时间。其实《转型时代三部曲》第一部《裂变》是十年前完成的,在一些文学期刊上发表过,第三部是在他2015年去爱荷华大学参加国际写作项目期间完成的。完成后他也不急着出版,又修改了三四年,今年才出版。
十年完成一部三部曲也不算快。在此期间,叶伟尝试了网络文学写作,了解了全新的文学生产模式,并介入了登陆全国高校的创作研究。这些经历沉淀进而帮助他思考改善传统文学写作的表象,为“新乡土写作”提供更大的动力。以“普遍通感”来应对中国的现实与传统,应对农村的新变与不变,他认为这是“75后”作家的优势,也是他自己写作实践的核心理念。
记者:如今,许多作家已经主动从传统的乡土叙事转向写作时代的转型。我注意到你最近的三部曲《裂变》《蜉蝣》《自然选择》的标题,已经提供了一种价值判断。
叶伟:我把这三本书命名为《裂变》《蜉蝣》《天择》,确实试图总结这个时代,也体现了我的价值判断。改革开放四十年,时代巨变。我们处在这个时代,一直处于“转型”的焦虑之中。在社会转型的同时,人的精神也在发生转型。转型意味着裂变,意味着必须改变。“裂变”是三部小说的背景。高校知识分子在“裂变”中徘徊,东张西望,“步履蹒跚”。但是,我们总是要做出自己的选择,虽然这个选择有时候很难,自然选择也适用于我们的过渡时代。
记者:时代的转型体现在很多方面。为什么选择高校背景作为切口?比如《裂变》是基于某大学某重点实验室申报的国家项目,《蜉蝣》是改革开放后一代年轻人的奋斗人生,《天择》是大学青年教师的精神成长。应该说覆盖面很丰富,很典型。
叶伟:之所以选择大学知识分子作为切口,是因为我觉得大学知识分子面对这个时代已经表现出了很大的分化:有的很快就融入了时代的大潮,有的人无法完全适应这个转型时代。满足于做一个住在大学里的“手男”;也有一部分知识分子,性格真实,在时代转型期保持学术实力。《自然选择》中的牛万祥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形象。选择院校作为切口的第二个原因是我对这个领域的熟悉。作为一个在农村出生长大,在城市学习工作的“75后”,我的创作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两种创作资源。我用20年的青春去丈量土地,用20年的成长去感受大学。土地和大学是我人生的轴心,这就是我所谓的现实。我写的人物大多来自于土地的褶皱,在大学里磨练,然后潜伏在人生的深处。写他们就是写我自己。
记者:结构对小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蜉蝣的章节标题很特别。你为什么截取《桃花源诗》的文字来设定?
叶伟:关于小说的创作,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无结构,无长度”。《蜉蝣》之所以采用古诗《桃花源记》作为小说结构,一方面是因为这本书的原标题是《桃花源记》,在形式上是一种创造性和建构性。更重要的是,古诗《桃花源记》在内容和精神上都与这部作品高度兼容,每一首古诗都对应着故事的精神内核。这也是我对这部小说的一点点满足。
记者:小说中有两个人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陈敌和牛万祥。陈敌从农村到城市都很受欢迎,但始终处于漂浮状态。牛万祥终于认清了大学行政岗位与自己理想的差距,决定当一名教师,但他可能对大学教师寄予了过高的乌托邦想象。
叶伟:蜉蝣里的陈敌和自然选择里的牛万祥也是我比较满意的众多角色中的两个。陈的敌人一直徘徊在城乡之间,却无法真正在精神上融入城市。正如这本小说的题字所说,你回不去(你的国家),进不去(你的城市)。至于《自然选择》里的牛万祥,他确实有一种对高校的乌托邦想象。虽然他意识到自己与大学里的行政岗位格格不入,但他仍然对大学充满了“理想国家”式的知识分子追求。他毅然放弃了高校行政职务,选择了远程读博,为了更好的把自己的精神放在大学里。这也可能是一种一厢情愿。
记者:我感觉这些情节开启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知识分子如何应对乌托邦理想。从以隐居为象征的传统桃花园,到象牙塔般的高校,很多人在其间徘徊,但正如你所写的,其实有更广阔的地方供年轻知识分子选择和尝试。
叶伟:是的。对于年轻的知识分子来说,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来放置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他们也应该放眼更广阔的地方,追求自己的精神独立。毕竟这是一个选择很多的时代。
记者:作为一名“75后”作家,你的视野和你的成长经历一样,涵盖了农村和城市的经历。主流观点认为农村叙事已经到了瓶颈,但现实是农村还在发生各种新的变化。如何调整观察角度,重新介入农村?
叶伟:我觉得农村还是观察这个时代的有效视角。当代中国的背景依然离不开乡土中国,农业、农村、农民依然是我们的根。从这个意义上说,在现实中写中国是无法回避农民的。这就是我花了15年时间写《乡土中国三部曲》的原因,也是我继续从这个角度写下去的原因。不同的是,今天的农村正在发生一些“新变化”,其中一些“新变化”也有本质的变化。作为一个“75后”作家,我们在写作时需要调整自己的观察和写作视角。这也是我提出并致力于新乡土写作的动力。我多次说过,要深入挖掘新乡土文学创作的深井。毫无疑问,这里的新乡土写作首先需要继承传统,扎根于故土。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不可能写出一个新的乡土中国。同时,新乡土写作也需要一种创作的世界视野。只有建立在“世界性通感”的基础上,才能写出新的具有普世人性、反映人心的本土杰作。在未来的写作中,一方面要注意与现实的紧密联系,另一方面要强调现实主义的超越与游离,使小说在更贴近现实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对现实的批判与反思。
记者:你是跨境作家,涉及纯文学、创意写作、网络文学。这些混血儿在你目前的写作中扮演什么角色?
叶伟:我写的东西真的很复杂,或者说只是传统文学,创意写作,偶尔网络文学的混合体。在我看来,杂合也意味着丰富和可能。我写作的“杂”不仅仅是因为我写作风格多样。只是以小说创作为例,我的写作也有些“凌乱”。总的来说,我的小说创作从整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所谓的传统的追求精致所以费力的文学创作,一类是作为副产品的略显轻松的局部故事创作。我的习惯是两种写法互相交叉,这也是写作的一种自我调节。比如网络式的“裂变中国三部曲”,其实是在创作了传统文学“乡土中国三部曲”之后的一次轻松尝试。完成这两个“三部曲”后,我尝试了这两种创作类型的融合,这就是今年出版的《转型时代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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