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我们是在网上虚度人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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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们对互联网和电子产品的极度依赖,上网是浪费时间和生命,手机把都市人变成一群电子僵尸的想法已经层出不穷。相反,美国概念艺术家戈德史密斯认为上网不是浪费时间,而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他说:“短期内,我们离不开电。戒掉网瘾可以持续和你坚持吃柚子减肥差不多的时间。”所以,与其“一刀切”,不如系统总结一下怎么花时间上网。本文节选自他的《如何不在网上浪费生命》一书的序言,该书由《The Paper》以“未读”为授权出版。
互联网是斯坦福大学教授锡耶纳·艾(Sienne Ai)称之为“蠢”的一种东西,即“蠢”与“妙”的结合。正是这种张力让我们离不开网络。如果只是愚蠢或者庄重,我们很快就会觉得无趣。网络是超现实的,是逻辑与荒诞的混合体,是分散而矛盾的碎片化媒体。如果我们不是拼命想把这些碎片粘合成某种统一连贯的东西(很多人都拼命想这么做),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去探索和包容它的分裂性,从而借助一种更系统的方法——一种拒绝统一的媒介——来界定它的本质呢?
现代主义在承受了科学技术带来的巨大冲击后,欣然接受了20世纪的混合媒体模式及其破坏,并声称这种混乱是其时代的象征。互联网闪电般的速度为我们21世纪的审美提供了动力,这与一个世纪前未来派的诗歌如出一辙,其基础是工业的冲击和战争的警报。
《如何不在网上浪费生命》,肯尼斯·戈德史密斯著,常陆译,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7年9月
文学中的现代主义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些感悟。能否用弗洛伊德的归档观解释我们疯狂的文件共享行为,或者用他的意识系统概念解读rom和ram?我们能把互联网想象成博尔赫斯1944年写的短篇小说中描绘的无限巴别塔图书馆的现实版吗?我们能想到推特的140字限制和海明威精彩的一句话小说——“待售:婴儿鞋,全新的?”其实一样的菌株?joseph cornell的盒子装置艺术能否算是“前互联网”时代的带图标和导航系统的手持设备?芬尼根的《守灵之夜》是不是很多话题标签滔滔不绝?后现代主义(从卡拉ok到游戏到嘻哈音乐,在主流文化中非常流行)的提取和再合成,也是网络运行机制的基础。如果把互联网看成一台巨大的复印机,每一个经过它的神器都会受到它来回弹跳的影响(比如推文转发)。在这种情况下,用罗兰·巴特的话来说,人造产品的主要特征是“由成千上万种文化来源的各种引用组成的织物”,而同时,它们仍然是承载内容物的容器。
当未来主义诗人F.T. marinetti在1909年写下著名的宣言“我们要摧毁所有博物馆、图书馆和大学”时,他没有预料到基于网络的文明结构将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艺术家接受了文化因素的短寿命是一个新的衡量单位的事实(考虑到短时间的专注是一个新的先锋派标签),所以他们停止了永恒的创作,只创作了一些便于网络传播的作品。这些作品出现后一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第二天出现的新作品。另一方面,我们的每一个小把戏都被搜索引擎存档,封存在可以永远检索的数据库里。不像马里内蒂呼吁抹去历史,互联网上的一切都将永远存在。互联网本身是一个由巨大的博物馆、图书馆和大学组成的综合体,包罗万象,涵盖了从简短的状态更新到大量经典文本的一切。你在互联网上浪费的时间和你度过的每一刻都在为它做出贡献。甚至你的点击,喜欢,喜欢都会被记录下来。如果从文学的角度去解读,是否可以把我们在网络上的停留看作是毫不费力、不自觉写下的史诗,以及在浏览记录中刻下的新记忆?此外,辉煌而可怕的脸书可以说是文化创造的最伟大的集体自传,未来的社会学家、历史学家和艺术家将从中受益匪浅。
由于这种数据的积累,我们正在成为策展人、图书馆员和业余档案员,照顾我们庞大的收藏。互联网复杂的经济生态系统(包括支付和盗版)为我们提供了远远超出我们消费能力的文化产品:网飞的电影太多了,我永远看不完,更不用说那些我已经下载到文件共享平台硬盘上,没有兴趣再看的电影了。所谓“自由文化”(即网络是思想和知识产品交流的场所,所以要摆脱过于严格的著作权法的限制),有利有弊。对我来说,丰富的作品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作品的管理(包括购买、整理、冗余、归档和再分发)比其实际内容更加困难。我宁愿复制和剪切我的作品,也不愿使用它们。而且包括失真的视频,模糊的pdf,音质严重受损的mp3文件,毫无疑问都是低清晰度版本。我愿意为了数量牺牲质量,为了再现性牺牲唯一性,为了缺点牺牲优势,为了把文件压缩到极致牺牲高分辨率。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参与到文件共享和社交网络的全球聚宝盆中。我的消费呢?这件事我外包了。可能我下载的东西只能看一部分,但是网络爬虫,也就是自动搜索机器人,会全部看完。虽然这让我感到遗憾,但我也很兴奋有机会诞生在这个时代,在语境是新内容的21世纪重新想象文物的状态。
网络生态是以数量为基础的,而正是数量促成了朱利安阿桑奇、亚伦史瓦兹、切尔西曼宁、爱德华斯诺登等大量数据的泄露。泄露的数据太多,无法完整读取,只能分析。这些数据太吓人了,被主流媒体嘲讽为“故意破坏信息”。但是这个评论其实是把这些泄密的功能(或者说还没有发挥的功能)和它们的形式混淆了,就像说信息的传播和被移动的东西一样重要。对于阿桑奇、史瓦兹、曼宁、斯诺登来说,感动的是最重要的,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很多人来说,我们的电子设备也和我们的生活有关。无处不在的智能手机、行车记录仪和便携式摄像设备,再加上病毒式的图像传输能力,让人看到了那些过去没有注意到的不公平现象。当批评者坚持电子设备把我们彼此分开,要求我们放手时,我想知道泰米尔·赖斯和拉昆·麦克唐·德的家人会有什么反应。(两人都是近几年被美国警方枪杀的黑人少年。相关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的广泛传播,对案件的侦查过程有很大影响。-译者注)
我试图化解这些矛盾,利用这种多样性,让我们在网上度过的几乎总是被视为“虚度”的时间,充满价值,焕发青春,恢复原状,被我们有效利用。1968年5月,“不要浪费你的生命”这句话被潦草地写在巴黎的一面墙上,并成为一句口号,呼吁人们收回他们的生命空,改变浪费他们生命的上流社会风气。我认为我们的网络体验也可以让人不再浪费任何时间,但前提是我们要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不是想给你画一幅过于美丽的画。互联网有一些众所周知的缺点:“吐槽者”、仇恨、口水战、垃圾广告、自大狂无知。但是相对于熟练的上网,我们并没有系统的总结如何在网上度过时间,这多少有些不正常。听到了很多抱怨,但是没有得到很多答案,让我觉得,也许是我们之前的单一思维走偏了。所以,秉承复杂媒体拒绝简单化的精神,我们来仔细考虑一下各种思路、方法、灵感。虽然用“根茎”这个词形容互联网已经到了烂大街的地步,但我还是觉得很贴切。根茎,向四面八方和任何方向生长的根,提供了不止一条而是许多条道路。释放出来的怪物不能塞回瓶子里,我们也不能选择无视它。短期内我们不能不插电生活。戒掉网瘾可以持续和你坚持吃柚子减肥差不多的时间,过渡性的东西也就那样。我相信,学习、互动、交流和交往的活动将一如既往地继续下去,只是采取新的形式。我觉得是时候放下我们在网上浪费时间造成的愧疚感了。这是一种一刀切的方法。我们应该做的是探索(甚至赞美)摆在我们面前的复杂可能性。(正文/肯尼斯·戈德史密斯)
标题:(文化)我们是在网上虚度人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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