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飞行酿酒师》：用文学惊醒生命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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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篇小说，十二张面孔，表现了作者对现实和生活的关怀的文学追求。

这是铁凝出任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后出版的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短篇小说集。本集共有12部小说，创作于2008年至2013年，出版于2008年至2017年。这些作品保持了关注现实、社会和人物心理的风格。都是从细微处入手，从一定的社会视角进入，洞察时代的社会变迁给不同阶层带来的心理变化。这些小说里有富人(伊琳娜的高帽，飞翔的布鲁尔)也有穷人(春风之夜)，涉及各行各业的职业。还有乡镇司机(《咳天鹅》)、农村妇女(《恩典》)、医生(《内科诊所》)、工人(《1956年的债务》)、保姆、卡车司机(《春风之夜》)、装修设计师、全职太太(《海姆利希急救》)、商人、酿酒师、江湖骗子(《江湖骗子》)，从写作技巧来看，几乎每篇文章都有自己的特色，没有雷同或自我重复。

如果我们要对这12部小说进行分类，我们可以大致将其分为以下几类:第一，描写空的空虚和富人的流失；二是描写底层小人物的生活；三是考察历史变迁中人物的心理变化。

《飞天酿酒师》中的无名氏，虽然“不富裕，但你不能把他归为穷人”，为了赶时髦，他喜欢品酒。他满怀希望向酿酒师学习酿酒技巧，却没想到酿酒师的兴趣卖给了他库尔勒葡萄庄园；他把品酒师小思视为贵宾，但小思只关心食物，对红酒毫无兴趣。这也是对现阶段中国社会不同人物心理的真实描述。在《伊琳娜的高帽》中，刚刚离婚的“我”和表妹一起在俄罗斯旅行。表哥在去俄罗斯的飞机上开始了新的恋情。“我”愤怒地离开了，但目睹了莫斯科暴发户和伊琳娜带着孩子在飞机上调情。飞机降落，调情结束，但女子的帽子落入暴发户手中。当暴发户想归还帽子时，伊琳娜拥抱了她的丈夫。如果被退回，调情岂不暴露？这时，“我”决定抓住帽子，轻轻地递给她手。伊琳娜的儿子目睹了母亲与陌生人调情的全过程，悄悄暗示“我”要保持安静。伊琳娜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把她和外界隔离开来，进行“调情”。表姐和伊琳娜其实是“我”的另一面。平凡的生活需要激情，但激情破坏秩序，进而伤害无辜。这部小说让我想起了张爱玲的《封锁》。不同的是，《封锁》是“整个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合理的梦”，而《伊琳娜的高帽》是国际航班上的梦。

关注底层一直是铁凝创作的基本点，最打动我的是《春风之夜》。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做保姆的余小荷，半年没见过经营运输生意的丈夫王大学，最后路过北京。洗了几个澡的余小和，本来期待有一个激情的夜晚，但是大都会给他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服务员问余小荷要身份证，余小荷没带。无奈之下，在服务员的“监督”下，他们在屋里谈了一夜，他们的“春夜”就这样在身体压抑中度过。《咳天鹅》是一部令人心碎的小说。刘福在军队里为酋长当司机，受到酋长女儿的喜爱，他回到镇上当司机，并娶了一个邋遢的女人。有一次，他陪市长走亲戚，得了病天鹅。他和女儿在网上搜索信息，治好了天鹅。他坚持联系省动物园，最后被允许送天鹅。然而，当他到达时，饲养员邀请他吃东西和喝水，肉实际上是他刚刚送的天鹅，所以他愤怒地扔掉了他的杯子。刘福对“外界”的事物保持着尊重和敬畏，而意想不到的天鹅是“外界”的象征。没想到，他的自尊，爱，敬畏，都随着白天鹅一起被践踏了。

《格蕾丝》写道，一群来自县城的中年人迎接从法国归来的李博。他们是村里插队的知青。让我想起的是李博进城拉粪的往事，还有李博和另一个知青打乒乓球的往事。“我”不在乎李博现在有多发达。反而是他过去的“风度”，让现在处处攀比的门外汉黯然失色。“1956年的债务”是跨越53年的债务。万宝山的父亲当年向邻居李雨泽借了5元钱，但一直没有还。当时他的家庭真的很困难，他也容忍了大家背后的指责。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向任何人借钱。这件事唤起的是一种艰难状态下叹息的极端节俭，是对普通人坚韧不屈的温暖触摸，尽管他们过度的节俭有时看起来如此可笑。火锅也是如此。八十多岁的老夫妇在一起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但感情越来越浓。他们不得不在保姆面前手拉手坐在沙发上。他们的感情反映在微妙之处。他们处处为对方着想。铜火锅，虽然没有完全打磨，却凝聚着他们最初的爱情和不变的感情。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普通人之间的共同感情才是最动人的。

这12部小说中，最独特的是《七天》，这是一部有点科幻色彩或者超现实主义色彩的小说。但是处处反映出现实生活中的困难。阿源和小姑去中俄边境，住在一家提供“人体感应服务”的酒店。但是，这种“感知”服务在某些地方奏效了，而在其他地方却没有反应。家里的保姆布谷突然有了问题。她又矮又长，胃口大增。她很恐怖——原来她的家乡被水土污染了，她姐姐也是，长得好像基因突变。阿远开始害怕了。她吃了很多布谷从老家带来的所谓“原生态食物”。摆脱布谷后，阿源每天量身高，惊恐地担心自己会受到影响。

十二部小说，十二张脸，这些脸下面是赤裸裸的现实和不容忽视的人类困境。正如铁凝在序言中所说:“文学要有唤醒生命活力的力量，拨动我们胸中尚未响起的琴弦；文学要有勇气突出自己照亮人生、跳动心灵、关怀美善、探索世界的职责。”从这十二部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她对现实和生活关怀的文学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