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文学中的哪吒:《封神演义》有功,《西游记》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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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里的东西比《沈峰演义》里的东西要收敛稳重得多。少了几分气场,少了几分戾气,告别童年的调皮开始表现得像个好仙女。而我们迷失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们在成长,我们还在怀念自己肆无忌惮武断的童年。
热度终于平息了。
它的繁荣也是繁荣的,但它的衰落也是突然的。动画电影《哪吒:恶魔之子的诞生》轰动一时,在中国电影史上动画电影票房排名第一,人气冠军《西游记之大圣归来》远远落在后面。
电影,尤其是庞大的电影体系,观众多,票房高,这是当今文化狂欢的普遍现象。无论是《大圣归来》还是更早的《西游记》,总是轰动一时,然后又归于沉寂。这一次,“查娜”只是一个重复,这种“重复”还会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因此,回到文学这个话题是正确的,因为从根本上说,它的艺术形象是由《西游记》和《沈峰演义》这两部经典小说塑造的。当然也有隋唐佛经等较早的文化来源,影视等衍生作品只起到演绎重构的作用,通常表现为修复或消解。脱离文学母题是不真实的,脱离文学视觉门槛的评论必然毫无意义。
西游记和众神演义谁第一
众所周知,《西游记》和《风神演义》有不同的故事。考虑到《西游记》比《风神演义》的文学成就、地位和影响要高得多,哪个故事的叙事比较短,很难评论哪个故事:哪个是第一。用陈红和苗怀明两位学者的话说:《西游记》的“简称”是哪个故事?还是《众神演义》对《西游记》进行了“拓展”?
学者徐朔方先生对学术界的研究作了详细的阐述。在《论之书》一文中,徐先生的基本观点是“尚无定论”。因为:
如果把两本书写的年代考清楚了,类似的片段不一定都是晚继承早的。因为两者都经历了一个长期的传播过程,包括民间艺人的说唱阶段。如果在形成过程中相互渗透,早期作品也可能受到早期作品的影响。相反,竣工日期晚的工程,其生产和传播要早于竣工日期早的工程,不能排除。
对此,徐先生指出存在以下两种情况。比如《前锋派记》傅两书互见,《西游记》应该是原作,《沈峰宜颜》是袭人。”不过,《迷蒙与迷蒙》两部赋互相看,《沈峰演义》应该是原著,而《西游记》则是攻击者。”两本书的出处“互相渗透”,不清楚。
怎么办?
我想,既然有“孰先孰后”的两种可能,是否可以分两步走?第一,假设《风神演义》是对《西游记》的继承和改编。这是什么样的形象?其次,假设《西游记》是对《沈峰演义》的继承和证伪,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如果我们分层次、分步骤考虑,可能会有新的发现。我的结论是:在文学上,《西游记》没有《沈峰演义》那么远,或者说《沈峰》有功勋,《西游记》有“罪”。
顽童形象和代际冲突带来了什么魅力
平心而论,《西游记》中的形象并不耀眼。在吴承恩的作品中,查娜的人物描写相当单薄,空气比孙悟空差十万八千里,比二郎神更差。
谢娜第四次出道,“公章深得马心,名字注明天意不太平”。谢娜和他的父亲,Tita国王李靖,主动志愿孙武空谁想要镇压混乱的天宫。虽然“总角遮,魔多敏”的儿童形象很吸引人,而且他们还背着“三谭海遇大神”的招牌,手持斩妖剑、斩妖刀、绑妖绳、魔杵、八仙花、火轮等六件武器,但他们其实是孙武/”“后来《点天宫》闹大了,和李靖等五王斗孙武空也还是打不赢。也许作者们不好意思详述这样一场糟糕的车轮之战,所以他们不得不含糊地说出结果:“(孙武空)击退了王子,打败了五个国王”。
孙武空是一位伟大的英雄。打不过也不丢人。问题是:失败似乎是它的标志。在与其他对手的战争中,他们没有占多大优势。第五十一回“心猿空千计难炼魔”,吴空当我遇到太上老君座下的独角妖王时,我忍不住了,于是我去天庭搬救兵,然而玉帝虽然精神旺盛,却一时变得三头六臂,一时“使了降妖咒”,但仍比不上从老先生那里偷来的金刚卓。他还被金刚卓送去了自己的六件武器,吓得丢了武器,“赤手空拳逃跑”。
自从金庸、古龙新武侠小说流行以来,武侠修养就等于侠客的魅力指数。所以在《西游记》的“兵器谱”中,武功平淡,魅力指数无法排进双十。
在《沈峰演义》中,“反攻”成功,实现了惊艳的“华丽转身”。毫无疑问,它占据了英雄榜前1的位置。历代读者所喜爱的不仅仅是武功和法术,更是性格的丰满和故事的精彩。这有两个具体原因:
第一,可爱的顽童形象。
根据现代文学理论,顽童是文学母题之一,与自然母题、爱情母题、生死母题同列。它健康的童心是现代文学的重要标志。
顽童——现在俗称“熊海子”,智商超群,生命力旺盛,不克制不自律,最具破坏力和创造力。
这种破坏性和创造性在《沧海难为无米之炊》中达到了极致。在海里洗澡,做“混合丝”浴巾,“把水染红”。摆一摆,河摇;摇一摇,干坤震惊了。——水晶宫一直在摇曳。”龙宫来干涉的时候,他杀了夜叉,痛骂了太子敖冰,抽了他的龙筋,还想着给父亲做个衬衫腰带。
查娜不仅造海,还造唐晨山口。李靖是陈堂官的连长,合上干坤的弓,又叫轩辕弓,显示了关震的宝藏。有一天,他拔出一支震耳欲聋的箭,胡乱射出。没想到,他天生神力。呼啸的箭像导弹一样直冲云霄,最后落在远处骷髅山的白骨洞,恰到好处地杀死了石碣皇后的碧云少年。洛基皇后前来兴师问罪,却不认错,反而怂恿太乙法师对其娘家施咒,最终事态失控,造成“杀光所有人”的灾难。
文学的最高原则是审美,欣赏文学就是追求心理快感。各个年龄段的读者在欣赏哪个故事的时候,都沉浸在“快乐时刻”里,早已忘记了科学的真相。根据测试,那个混丝其实是一块红色的中式儿童胸衣。怎么会有穿海震干坤的力量?他们也完全抛弃了是非观念,这种观念明显毫无理由地侵犯了别人的生命。相反,他们把爱和同情的天平转向他,把他崇拜为创造了惊人奇迹的小英雄。
第二,激烈的代际冲突。
在《沈峰演义》中,这是一个怪胎,她被称为灵珠转世,她的母亲是在怀孕三年半后出生的。“庄公出世,其风为恶”,所以李靖从一开始就把它当成妖孽,恨他。在他屡次造成大灾大难的时候,李靖恼了,用刀杀了他,但他无奈地“骨归父,肉析母”,断了他的性命,从而断绝了与李靖的父子关系。
这样惊心动魄的故事,只是李靖父子矛盾的开始。灵魂被安放在慈母殷夫人所建的庙里,李靖却视其为妖物误导人,“生前扰父母,死后愚弄百姓”,于是怒打金像,焚庙。后来太乙的现实给了他莲花的化身,生得“脸如符粉,唇如朱,金眼一尺六长”。他没有三魂六魄,不在三界五行之中,完全是“神一般的存在”。有一首诗说:
两朵莲花现已化身,朱零二世出尘。手持紫焰蛇矛宝,脚踏金霞火轮。豹皮天下安,红绫利民。历代先贤第一,史家写了几千年。
我怨恨李靖的冷酷无情,一路追杀,追杀李靖逃命,惊动四仙前来调停。——这是冲突的高潮。
有学者评论说,李靖故事的意义在于反抗封建父权制,打破君臣父礼。李靖的出走象征着父权制的脆弱和崩溃。这是对阶级理论的社会学批判。虽然不是不合理,但不符合作品实际,也有抬高主题的嫌疑。男权不是脆弱的,也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封建。尊重父亲权威是人类普遍的伦理原则。在《沈峰演义》中,杀死父亲的任性被仙人的扁担惊醒,最终与父亲和好。烧灯的道士判给李靖托塔,令他震惊,正好证明父权制加强了。
在我看来,谢娜和李京之间的故事本质上是一场代际冲突。代际冲突是人类文化的永恒现象。只要有代际冲突,就会有冲突。美国文化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在她的著作《代沟》中对代际冲突做了经典的阐述。她指出:
整个世界都处于前所未有的境地。年轻人和老年人——青少年和所有比他们年长的人——正隔着深深的鸿沟看着对方……因此,人们可以问:“代沟在缩小吗?代沟是否在弥合?”然而,一个很深的人工沟壑是由人手挖的,不会被桥接或缩小。
最典型的代际冲突是父子、师徒之间的冲突,而《众神演义》和《西游记》恰恰突出了这两种普遍的代际冲突。现实中我们每个人都有父子、师生恋的身份,各有各的问题,所以这两种代际冲突有全方位的迎合和共鸣。比如,就伊娜和李靖父子冲突而言,作为年轻一代的他们,自然为伊娜的反抗喝彩;但是,站在长辈的立场上,他们可能不会感到愉悦,因为毕竟会回到父亲的怀抱。(下到第23版)
(续22版)总之,查娜的形象主要是由《沈峰演义》塑造的。如果在《西游记》的基础上,把一个单薄而扁平的“膨胀”刻画成这样一个生动、传神、光芒四射的艺术典范,那确实是一个功德无量的伟大艺术创作。
为什么忘了做西游记里神仙的原心
另一方面,如果《西游记》的故事是《众神演义》的缩写,那么无疑会让大家感叹。
在吴承恩的作品中,曾经那么聪明、那么犀利的小英雄消失了。虽然他的官阶在“上升通道”上,但他在征服孙吴空叛乱时也被玉帝封为十万天兵先锋,并被封为“谭海三社大神”,但他的能力和成就并没有提高,在黑暗中失去了战神的风范。在《西游记》中,我们再也看不到他在《沈峰·宜颜》中的无敌和无敌形象了。更何况他好像胆子越来越小了。我第一次参战,被孙武·空嘲笑为“乳牙还没退,胎毛还没干”。在随后的激烈战斗中,我的左肩被吴武空用棍子打了一下,痛得逃跑了。回到前线,他不敢当着父亲的面汇报情况,然后陪着军队把部队调回朝鲜,那里出现了当初激动人心的躁动。
但是,当我说《沈峰》有可取之处,《西游记》有“罪”的时候,细心的读者会发现,“罪”这个词是被引用的。我想表达的是:《西游记》虽然没有《风神》那么清新丰满,但它的“堕落”是有原因的;同时,它也有自己的一些显著特点,并不是完全缺乏好的东西。
先说“退化”的原因。
《西游记》的主人公是孙武空,所以要“退二线”,为孙武空铺平道路,给空留有余地。因此,他必须被孙武空打败,并了解到孙武空“功夫越来越小”打不过一堆怪物,所以他必须跟着打怪物。否则会变成喧宾夺主,打破如来佛设计的“游戏规则”。不是主角,装备比原版差一级。在红绫,那时大海波涛汹涌,他脖子上所有的圆圈都消失了,只剩下踩在他脚上的滚烫的车轮。六种武器也变成了妖剑、妖刀、妖绳、魔杵、绣球花、火轮。看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他们不是稀世珍宝,功力自然不如以前。但是也有可能是从纣王到王莽用了两千年左右,神仙们做了很久,习惯了安逸舒适,技能都退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要反省自己了,怎么能忘了当神仙,跟不上时代呢?
还有,《西游记》是佛教文本,给荷叶化身的造物主从太乙真人变成了释迦牟尼的佛祖。也难怪,毕竟西游记里的唐僧师徒历经千辛万苦去了西天,拜了如来,拿了佛经。连无奈使十万天兵的孙猴子也被佛祖降服了。顺带一提,把这种“再创造”的功德归于佛号,也是合理的。佛教温柔敦厚,所以皈依佛教,自然要把“各种精灵千尖”捆起来。
我们可以看到,《西游记》中更成熟、更理性、更合理的是什么。33次孙武空在平顶山莲花洞,设计是为了骗取“紫红葫芦”和“羊脂玉净瓶”手中的两个小恶魔,精鬼和聪明的蠕虫,并试图借半个小时从玉帝。他为他想出了“曲线救国”的主意,借真武帝的皂旗,在更差的天空中展出,遮天蔽日,遮月遮星,然后骗过两个小恶魔得到了宝藏。第八十一回,唐僧被金鼻白毛鼠带走。孙武空发现女妖洞是献给李靖的牌位,他去天宫告了天王。他在中间说话,这缓和了他的父亲,托塔天王和太阳wu/きӓ
先说可观。
它不是一个纯粹的文学虚构形象,而是罗兰·巴特所谓“前文本”的原型。根据学者陈洪的考证,佛经和佛教著作中有零星的记载,如《大方大经》,如《毗湿奴天王随军镇法》,《景德传灯录》,《禅宗顾朱利安颂》,《通记》等。,涵盖了其出生和《剔父析肉还母》的场景。在之前的作品中,“查娜”只是梵文那乐瓦拉的简写音译(佛经中,他是毘沙门北部四大天王之一的三子,是守护佛教的好神),而《西游记》则给出了这样一个神性和灵性的理由。
徐朔方先生曾提出新的见解:《西游记》把一个形象分为两个形象,即洪海尔。
我善用火焰,它是强大的。《众神演义》曾写道:“热轮前有一对红旗,如风云,向前飘扬。”洪海尔也擅长与火搏斗,燃放火阵,吐出三昧的真火,曾将孙武空烧死一半。《西游记》里有一句诗:
空撩得又热又猛。它光彩夺目,威风凛凛,却又像蒸笼一样飞来飞去,就像跳炭舞一样。生命和生物化学都是由火引起的,火遍布空,一切都是光荣的。妖邪久闻,称三摩地为西首。
这首赞美诗也出现在《众神演义》里(用的词略有不同),说明红海尔是真的和它分开了,是从它身上抽出来的一根肋骨。
这一点值得注意,也对我们了解构建哪个形象有启发。
众所周知,洪海尔是一个聪明、古怪、才华横溢的少年。除了邪恶的标签,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一个复制品。他的固执和狡猾让太阳Wu/きだよ受苦。唐僧取经需要忍受八十一难,需要多种颜色的妖魔来破坏局面。吴承恩分裂了一个被降级的洪海尔,算是灵感再现。那么,如果把红海尔加到西游记里,你能打得过其中一个《众神演义》吗?
总之,《西游记》哪一部比《众神演义》哪一部收敛稳重得多。少了几分气场,少了几分戾气,告别童年的调皮开始表现得像个好仙女。我们迷失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们在成长,依然怀念那个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童年。《西游记》在写作上有自己的逻辑和理性,成熟而巧妙。从意境上看,《西游记》的主题和整体结构决定了查娜精神的堕落和地位的削弱。
电影改编需要底线吗
回到电影《哪吒:妖孩的诞生》,作为一部电影作品,其艺术成就毋庸置疑。除了喊出“我的人生靠我”这种强音外,还震撼了观众的内心,有些细节也很动情。比如,他的父母暗暗担心他的生命不会长久,不能展现;没有反抗,对着唯一关心他的母亲大吼大叫,却在黑暗中偷偷抹眼泪;小伙伴渴望友谊,却不得不面对敌人对友谊的无奈和煎熬。所有这些东西,我们在生活中都可能“遭遇”。
但也要注意的是,这部电影制作对《封神演义》和《西游记》进行了大规模的改编。为了“接地气”,也就是迎合大众的审美需求,作品中加入了很多现代元素。除了踩着火轮,穿着混天丝,手持火枪,故事的核心内容被颠覆了。第一,改变了龙和龙的关系,主要是敖冰。二是弱化了龙族与李靖之间的代际冲突,取而代之的是当下“肥皂剧”中常见的一个关于龙族与李靖之间善恶斗争的传奇故事。对此,一般观众戏称为“学霸学渣的故事”,而文学专家则透露了他们对古龙《双生》的嫁接,注定分道扬镳,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一般观众和文学专家都可以一眼看出电影对文学的颠覆和消解。没有他,只是因为这种颠覆和解散太露骨太彻底。在影视方面,只要不违反公序良俗,对文学作品进行任何轰轰烈烈的改编都是合理的。但如果站在文学的立场上,就不应该欢迎这种肆意的颠覆和解散,更不愿意为它唱廉价的赞歌。
标题:(文化)文学中的哪吒:《封神演义》有功,《西游记》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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