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书写北方大地命运的交响——迟子建谈新作《烟火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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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迟子建的最新小说《烟火》近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小说着眼于当下城市人的生活,描述了哈尔滨独特的城市景观和小说人物复杂的命运,捕捉到了哈尔滨的独特气息。
近日,记者在北京某酒店采访迟子建。在一个小时的交流中,她谈了自己的新书《烟花》,谈了自己一直珍藏的天上人间的烟花,谈了自己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谈了旅途中看到的无痕风云,谈了文学对“美”的永恒追求。
1。“作家需要穿舒适的鞋子,用脚测量他们能到达的土地”
问:《烟花》为什么以《荀子》为主题?
答:《荀子》是主题,不太正确。“寻找孩子”不是一个主题,而是一部小说的线索,这是作者的意图。它把上山下乡、恢复高考、知青回城、改革开放等历史事件与现在的现实联系起来,把日俄战争、抗日战争、百年哈尔滨犹太人搬迁等历史事件与今天的城市发展联系起来,把山川自然、大地生命、城市风貌、人间烟火联系起来。是全文结构。《烟花》和我过去的很多作品一样,其实都是关于北方各种人的命运交响曲,城市小城镇的人,中国人,犹太人,俄国人的后代,日本战争中的孤儿。
问:主角刘建国失去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好朋友于大卫的孩子;在文章的最后,刘建国发现自己成了一个被收养的孩子。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会对人物的命运和性格产生怎样的影响?
答:我们在寻找其他人的时候,往往不知道自己可能是搜索的对象。你能确切知道你来自哪里吗?从生命的自然属性来说,我们来自父母;从精神层面来说,我们还有一个地方要去。在本文中,“寻找”指的是血缘关系的寻找以及精神上的寻找。
在写刘建国寻找孩子之前,我在开头写了一句话,把他的身份设定为一个被中国夫妇收养的日本战争孤儿,最后揭开谜底,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生活背景悲惨的人。他的人生成了交响乐中的悲剧篇章,因为失去朋友的孩子是凄凉的,他的命运更是悲惨。这种悲痛是历史和战争造成的。其实我对他充满了同情。如文中所写,生命本身是无辜的。
问:你写寻亲,也写城市转型发展,下岗职工生活,刑满释放人员再就业,传统文化在城市面临的困境等。,并且自然而然的从犹太人和日本战争孤儿的现状来探究哈尔滨的历史。在你看来,作为一个作家,如何描述和观察现实?
这些是我写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在写黄娥的时候,我解释了她为什么来这个城市,是因为陆路交通取代了水路交通,影响了她的命运。这是现代化进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代表着工业文明对自然的侵蚀和一种诗意生活的终结。写作的时候,我尽量保证每一个字每一笔都有意义。对我来说,阅读这些方面最大的挑战就是整合。每个角色很难承担适合自己的内容,符合自己的角色身份和年龄特点。小说需要细节支撑。这样的作品将是有血有肉的作品。
描述现实的前提是熟悉现实,掌握现实。作家需要穿上舒适的鞋子,用脚测量自己能到达的土地。特别喜欢看雨后的云,艳丽温暖,融合碰撞,千姿百态。它只是一个在我们眼前展开的极其复杂的生命世界。看完了,写的时候心里会有无限的云。
在此基础上,我们要有精神世界的深度,要有洞见。否则,生活再丰富多彩,也不可能展现出来。这种深度需要通过阅读、审美提升、艺术优雅和诗意表达,甚至是悲悯来创造,从而实现对现实生活的美好反思和升华,使世界丰富多彩。
2。“人生复杂,人性复杂,善恶交织。我写的人物既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s2/]
问:在文学作品中,向往“善”,砍杀“恶”,纠正不公,似乎是你表达自己正义感的一种方式。你觉得文学在现实中有什么用?
答:“救赎”是我的作品一直关注的主题。就像自然界的雨雪,人生复杂,人性复杂,善恶交织。我笔下的人物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人需要有赎罪意识,否则我们在历史、生活或自然中会不经意地犯这样或那样的错误。希望作品中的人物能够在晚年实现灵魂的救赎。比如在Fireworks偷了宝宝的煤老板想给刘建国物质补偿,把公司30%的股份给刘建国,刘建国想给武磊补偿,实现精神救赎,和武磊共度余生。最后,我没有写武磊对刘建国的接受、宽恕和宽恕。我只是写了月夜下两个男人的哭声,更热情的劈柴燃烧的声音,命运的苍凉,生命的孤独和淡淡的温暖。我觉得这是这个长篇故事最好的结局。
问:女主角黄娥似乎不忠实。丈夫死后,她发现自己为丈夫感到羞耻。她发现过去平淡的日子里埋藏着温暖,她甚至愿意为他而死。你觉得黄娥怎么样?她和你老故事里的女主角有什么异同?你作品中的女性有哪些共同特征?
答:黄娥是个“天生”的人物。我在中篇《逆行精灵》里写过一个类似的角色。这种人只能出现在远离城市,接近自然的地方。她是一种精灵。只有在船上,在朦胧的时刻,当她独自放弃时,她的欲望才会被唤醒,她会渴望其他男人的拥抱。她会向丈夫承认自己更守时,有在他死后为他去死的决心;她想给混血的孩子找一个负责任的养父,把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列在身后。这是做母亲的天性;来到哈尔滨,遇到翁子安后,她失去了去死的勇气。她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本质上,她是一个自然单纯的人,更接近人类的本能和天性。这个自然人是怎么结束的?高速公路兴起后,水路不通航,取而代之的是陆路运输,她一生的船都停泊在这里。
我写过很多女人,每个女人都不一样。如果说总体上有什么共同特征的话,大概就是有尊严的人了。
3。“希望我的《烟花》能给读者的人生旅途带来一丝曙光”
问:标题“烟花”中的“烟花”是指人间烟火吗?
答:这个解释是正确的。世界上除了烟花,天上地下都有烟花。天空中的烟花是“小风筝的烟花”,如晚霞。地下烟花是“鲁木头的烟花”,是另一个世界的烟花。虽然卢木头死在鹰谷,但他的帽子被一只鹰叼着,他悄悄地来到哈尔滨,重新出现在妻子的眼前。一个死人就这样“回到了人间”。关于人间烟火,这部小说描述了哈尔滨的夜市,早晚高峰的车流,炖锅里热气腾腾的炖菜,以及护送车里垂死的病人...这些都从不同的方面告诉我们,生命是广阔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
问:作家苏童曾评价:“大约没有一个作家像迟子建一样,经过20多年的创作,始终保持着统一的创作节奏,稳定的审美追求,以及水晶般清晰的性格。”这一次《烟花》是如何实现其对美的追求的?
答:如何实现对美的追求?在《烟火》里,我不只是把死人放进骨灰盒,而是把他们埋葬在另一个世界。如果卢武头葬在鹰谷,刘光福的一部分骨灰就散落到松花江里。这是他们灵魂应该去的地方。
一个好的作家,从文学层面来说,不能只是把死人放进骨灰盒,而是让骨灰属于他。我们可以写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的灰烬,也可以写像尘埃一样在世界各地飞舞的生物,把它们变成在物质和精神世界中可以看到和感受到的东西,从而实现文学对美的追求。另外,犯过罪的人可以看到一瞬间的美好,哪怕短暂如烟花,也能实现对美的追求。
在后记里,我写下了这样的话:火车经过小镇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放烟花,从天而降的五颜六色的光束照亮了一个荒凉的小镇。我想,这是我走遍世界的美好时刻。在无尽的黑暗中,它仿佛看到了从地壳深处喷涌而出的艳丽花朵。这种美,从盛开到结束,令人叹为观止。
因此,回到哈尔滨后,我在小说里为刘建国放了一个烟花,在小说里结束了他的旅程。旅途中看到的烟火之美是短暂的,但有时却是永恒的。希望我的《烟花爆竹》能在人生的旅途中给读者一线曙光。(韩寒)
来源:光明日报[/s2/]
标题:(文化)书写北方大地命运的交响——迟子建谈新作《烟火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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