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朱熹的那“一寸”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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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中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现象:几乎每个中国人都知道《诗经》,但几乎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诗经》到底是讲什么的,是什么样的诗?汉唐时期的人不会有这样的困惑。宋朝以后,混乱从未停止。如果没有朱,《诗经》作为儒家经典,根本不会造成这样的差距。然而,朱和他的《诗集传》的出现完全改变了这一切。
站在《诗经》研究的“转折点”
朱站在《诗经》研究的转折点上。他显得唐突而无助。作为理学家,是后世“存天理灭人欲”之祸的始作俑者,名声褒贬不一;对于诗经来说,也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坐标,至今仍有褒贬不一的名声。他把诗经砍成了两半!在他之前,《诗经》是朝廷的庙堂之声,在他之后,应该还是朝廷的庙堂之声。然而“风诗”最有艺术成就的却被改成了“淫诗”,也就是今天所说的“民歌”。《诗经》的性质发生了急剧的转变,从一部寺庙仪式和音乐的经典变成了一首民间爱情诗。
这个判断对后世影响深远。时至今日,大多数人心目中的《诗经》也是一部模糊的无法理解的情诗集。
有时候,重大事件的最终结果不能怪一个过于单薄的个体。整个社会的文化思潮和发展趋势必然会促成一个结果。在整个宋代,一种“质疑”的思潮正在广泛出现。宋儒生不甘落后于唐朝的高峰,有意创造一个新的学习高峰。他们开始广泛地“质疑”四书五经等汉学,挑战汉家“守门户”的传统。欧阳修和苏辙都开始“另辟蹊径”,抛弃或贬抑最正统的《毛诗序》,展现了他们在开放、创新的文艺时代的宽广胸怀和视野,朱最具“理性”精神。他推翻《毛诗序》,提出自己的主张,也是顺应当时潮流的表现。
朱弃《毛诗序》,开创了“只从《诗经》文本出发,探求诗的本意”的简单研究方法。抛弃了对“贵族派”的排他性解读,只看文本所展现的,这种学术态度其实是正确的。问题是:《诗经》是古代产生的经典。其自身的创作特点与后世的汉乐府、唐诗有所不同。《诗经》的创作特点是叙事不足,只有抒情诗。作为国家经典,周代诗歌中所描写的事件是“众所周知”的,因此无需叙述,只有“抒情唱和”。两千多年过去了,这些“事件”早已被埋没,被忽略,礼仪习俗也在“与时俱进”。只从“文”入手,“诗的本意”是无法探究的。因此,朱的命题实际上变成了“望文兴义”。仅仅依靠“文本”,抛弃对时代背景的解读,会使《诗经》失去解读的唯一性,成为千人“暧昧”和随意解读的局面。真正科学的解读《诗经》的方法应该是时代背景和风俗精神。这就是诗经的土壤。我们只从课文开始。不同的时代可以看到不同的“文本”。怎样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朱的“一寸”犹豫
云里雾里,我们要回到一千年前才能看到朱这个始作俑者的心态。细读《诗集传》,我们会发现朱在弃《毛诗序》时有一个“寸”的犹豫。
【/s2/】他为什么“犹豫”?
朱对真是“矛盾”。在《诗经》的“第二南方”,他看到的不是“民间”,而是明白无误的“庙堂”。铿锵的钟鼓声,还有祭祀太子的仪式,真的没有办法把这些属于《黄录》的东西变成所谓的“巷歌”。朱仍是传统意义上的学者,对的推崇深入骨髓,贯彻圣人之旨的两南,使他畏而不敢擅论。朱的《关雎》诗,被列为《诗经》第一篇,占有重要地位,难度更大。“窈窕淑女,钟鼓乐”寺庙的声音让他无法将其定义为“民谣巷歌”。
朱终于让步了。惟,名唤南,被文化为德,各有性情。"。所以说到言语,是开心而不猥琐,是伤心而不伤害。是基于两句诗的严肃性,是风独有的。”至于松雅,《诗集传》说:“若松雅的诗都是周朝的,则宫廷近郊的乐歌词和庄,意广而密。它的作者往往是圣人,所以这是一个永恒的过程,但并不容易。”
朱对的“腰斩”和《诗经》避“二南”而“雅赞”。他肯定了周南和赵南的教育作用,继承和发展了《诗经》的经学意义。朱视关雎之诗为“王者之风”,歌颂与太嗣之婚。对于对汉代“本学科之首,王教之末”的评价,朱认为“可以说是善说诗”。他对《毛诗序》的态度仍然是保留的。他并没有完全抛弃韩和儒家的观点。因此,方玉润对他说:“但是,朱虽然批驳了《序》,也没能说明《序》的范围。”
今天,我们为什么要回到一千年前的朱,仔细观察他的“寸”字犹豫呢?正是因为朱之后的,“诗话”的门户一直在互相争夺。“那些曾经抨击朱《序》的人,现在尽他们最大的努力背诵朱和遵循《序》。来来回回,什么时候结束?可怜的人,不要做什么...诗越乱。”。我们得回朱去看他的“一寸”犹豫。问题是:如果说“关雎诗”是“学科之首,王教之终”,那么为什么郭邦的其他“风诗”不是“学科之末,王教之终”?而事故成了民间男女表达爱意的“巷谣”?
贤者还是民间的爱?
今天对《诗经》诠释的态度,不如清朝客观。清代曾有“敬朱”与“扶朱”之争。今天,他们都干脆“拜朱”,而且“拜朱”更彻底。连朱都不肯否定的“二奶”和雅诗也成了“民间爱情”诗。既然是“民间情诗”,就不需要考虑周朝的伦理原则,不需要考虑周朝的礼仪观念,按照想象自由解读。由此,《诗经》中出现了大量自由、凶猛、豪放、野性、原始野性的“情诗”,甚至频繁出现了严重违反周代礼俗的“氏族社会群婚遗风”和“抢婚”习俗。读《诗经》的人认为,周朝是一个充满爱情自由的原始浪漫社会。这不是真的。
周代是礼法等级社会,“男女有别”。《礼记·内则》有:“男女互不送礼”,“不共井,不共浴,不共眠席,不乞假,不共衣。在里面说不出来,在外面也说不出来...女人出门,晚上会捂脸拿着蜡烛走。”在婚姻中,《礼记曲里》规定:“男女无媒,不知名;不收钱,不交钱,不接吻”;《诗经·奇峰南山》“老婆是什么?会告诉父母”“娶妻?土匪不得”。那些自由的、大胆的、野性的“爱”在周代社会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周代社会有着截然不同的礼仪和法律。
另一方面,《诗经》中的“圣人之意”被封建王朝的“皇帝”们奉为圭臬。第一个否定《诗经》的是秦始皇,他亲手扔出的第一本书是《诗经》。“先弃王之道,焚百言”,强秦不到20年就垮台了;汉高祖不爱读书。当他听到陆贾解释说“书生亮,败者昏,退者亡”,“不好”...汉代“未央宫”,唐代“大明宫”“林芝庙”,宋代“文德庙”,明清“关雎宫”“林芝”
一首民间男女爱情诗,可以作为历代帝王的教科书。皇帝缺少的是治国之道还是男女之爱?
民族基因文化的时代呼唤[/s2/]
或许朱自己也无法理解,一个学者的经典诠释一旦与政治纠缠在一起,会产生怎样的强大力量。
朱的学说在宋末的南方影响很大。13世纪,元兵下江汉,俘虏江汉著名学者赵复,教北方学生。赵复是朱Xi学说的继承者,将朱子的《诗经》带到了北方。元仁宗读书时,《斋藤优子诗集传》成为法律教科书,采取“独尊”的立场,为明代所继承。明初,饶州儒生朱上书,驳斥程之言,被杖打死。再加上当时可怕的文字狱,没有人敢说朱的理论不是真的。明武宗三年贤德状元陆绍,被誉为“中国第一流人才”,享有盛誉。他写《石矛·徐硕》时,只敢说“汉学”,不敢说“朱序错”。鲁迅做到了,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朱没有这样的权力,所以不允许别人反驳他的理论。而被推到“排外”地位的《诗传》,却有着如此强大而无与伦比的力量。一百多年来,一万个人“噤声”,没有人敢说“不”。明朝学者杨慎在明初就描述过这种现象:“这个时代的学者……但是从宋代开始,他们就不知道汉唐以前有一句话。宋朝说是,现在也是;宋人错了,今天的人也错了。”黄宗羲在《明儒学案》中说:“有明学,我以前熟悉儒学的成就...所谓‘这也告诉朱,他也告诉朱’。”
但是《诗经》究竟是“经学之义”还是“文学之义”,并不需要严格区分。它的最初含义无疑是“经学”和“道学”。当时,“文学”还没有“自我觉醒”。然而《诗经》的文学价值是无与伦比的。在温暖的礼仪文化中,它将“王道”、“圣人之旨”、“雅”的审美追求深入贯彻到《诗经》中,以原始直观的“感悟”反映“理”,描绘“理”。《诗经》的文学价值是周代“礼乐治国”理想的感性体现。
既然是“王道”、“纪律”、“理想”,就不可能是男女民间唱的“说自己的感受”。今天,经过一段时间的“误解”,摆脱王道的迂腐不再是首要任务。在传统中寻找文化的根源和民族精神的力量是时代的任务。因为这个任务的召唤,我想回到一千年前。回到一千年前,朱时把《诗经》腰斩了。
看看手握童贯的朱,看到他在“质”的一瞬间的犹豫。也许这“一寸”的犹豫值得我们静下心来,追溯《诗经》的整个研究历史,全面审视《诗经》学者对“圣人之旨”的态度,重新审视《诗经》的经学和文学意义;也许这种“一寸”的犹豫会让我们产生“一寸”的犹豫。应该如何看待朱的“腰斩”行为?完全接受还是保留?又或许正是这“一寸”的犹豫让我们能够理解朱,至少不是把《窈窕淑女,敲钟打鼓》这首诗看作“民间情诗”,而是把一部经祖先政治伦理教育的古书看作是一部自由、开放、狂放的爱情诗集。
《诗经》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诗经》的研究和解读不仅是一门文学研究,而且对一个民族的文化也非常重要。在建设文化强国、树立文化自信的当代,我们应该“追溯”民族文化的源基因,回归本源,看看圣贤智者大师在推进“礼仪教育”的伦理文明时,给了《诗经》什么样的神圣使命。《诗经》所蕴含的“家国一体伦理”体系能为当今的治国理政和社会道德体系建设注入怎样的思想营养和精神支撑?我们来看看《诗经》在强有力地构建由血缘联系的中华文化血脉时,是如何形成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强大生命力和凝聚力的。这是一个时代对民族基因文化的呼唤,是一个民族在遇到精神文化困境时对神圣母亲的回归和吸纳。
因此,回归本真,寻找本真,把握《诗经》中的中国精神路向,是我们对《诗经》的科学态度。在此之前,我们应该先回到1000年前看朱的“一寸”犹豫。是《诗经》研究的分割线、转折点、驿站。只有站在那里,向前看,才能有理性的回归。
标题:(文化)朱熹的那“一寸”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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