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童话真的只是一种儿童读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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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两个童话的参考:诗歌和孩子。诗歌是童话最好的镜子,孩子是童话最重要的基础。
孩子是生理概念,孩子是精神概念。我觉得童话可以让0到99岁的成年人和老人重新变成孩子。
童话不仅仅是一个文学问题,更是一种原创精神。童话是对世界的重新诠释和重新命名。
我是一个童话作家。有趣的是,我小时候没看过童话。长大后还是看不起童话,觉得童话缺少文学和思想。这当然是一种偏见,但也代表了很多人的观点。直到2008年,我成为了一家儿童杂志的编辑,开始阅读安徒生童话。我震惊了。没想到我一直在寻找的,原来是安徒生童话里的故事,诗歌,哲学,神性...一扇神秘的门打开了。
今年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在汶川遇到了大地震,我是汶川地震的幸存者。从汶川回来,一个多月不能说话。几个月后,有一天我在山上散步,像一个孤独的幽灵。突然脑子一闪,用手机写了第一个童话。直到那时,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又变成了一个孩子。所以,童话对我来说是一种救赎。
所以我很好奇,什么是童话,为什么我之前看不起的这个东西能散发出如此动人的力量,让人起死回生?这个问题至今仍萦绕在我心头。我找到了两个童话的参考:诗歌和孩子。我觉得童话和诗很像。他们是两个原始的灵魂。我曾经说过一个比喻,“童话和诗歌就像天使的两翼,一个带着快乐,一个带着悲伤。”诗歌是童话最好的镜子。孩子是童话最重要的基础,也是我童话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但是,这个孩子和我们通常所说的孩子有些不同。当然,他们有很大的交集。孩子是生理概念,孩子是精神概念。我觉得童话可以让0到99岁的成年人和老人重新变成孩子。
我把童话放在文学、人类学、哲学、宗教研究等领域去思考,不断与它们纠缠,对话。由于纠结,我用六年时间写了一本《童话书》。这本书的主题是解释什么是童话形式的童话;在文体上,它试图打破童话与理论的界限。关于理论,罗素在《西方哲学史》中提到,在古希腊,“理论”原本是俄耳甫斯派的一个词,意思是“激昂动人的沉思”。我很喜欢这个解释。我觉得这才是理论的真谛。
下面,我用一些基本概念来比较童话。
第一,童话与神话的关系。在童话书中,我描述了一个刚刚被创造的世界。这是一个童话世界,但也是一个神话世界:因为神话,所以有童话;通过童话,你可以看到神话。这个世界,在我心里,是圣经里的伊甸园,而亚当和夏娃,成年后出现,其实只是两个孩子。那时候的人都是无辜的,说的都是童话,唱的都是赞美诗。后来随着猜疑的出现,人与神关系的破裂,原本是两个孩子的亚当和夏娃很快就变成了两个大人,故事也就从此产生了。
二、童话与寓言的关系。我在《童话书》里讲了一个关于“从童话世界到寓言世界”的小故事:
世界刚被创造的时候,有一个短暂的童话世界。
有一天,一个东西落在人群中,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它是圆的,有四条强壮的短腿,但是嘴里有老鼠的吱吱叫声,它会潜入人们的心里,制造事端。它的名字叫“怀疑”。
有一天,A看见B从窗户里经过,往房子里瞥了一眼,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想抢房子?c看到丁手里拿着一个大苹果,心想:这个苹果会不会对我更好?于是,C没有问,就开始抓起丁手里的苹果往嘴里塞。丁听了很纳闷,心里升起一股屈辱的感觉。他决定报复。他跑到C的家里,把他所有的梨、橘子和鸡蛋都搬回了自己的家。
然后,两人扭打起来。两个人之间爆发了一场战争。
不久,C、D的亲属,如E、纪、庚、辛、任、桂等。,也加入了;然后,东街和西街的人也加入了;最后全世界都加入了。人们互相掠夺,互相残杀,变得贪婪,血腥,残忍,一个接一个的哭泣。
故事开始变得苦涩。
人们给这个世界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寓言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承载着各种悲伤、悲伤、遗憾和骄傲,同时也表达了人们的希望:找到故事的寓意,确定生存的基础,获得幸福。
可以说《童话书》讲述的是寓言世界里的一个童话故事,“童话”、“寓言”、“故事”在书中各有各的含义。我觉得《红楼梦》也是如此。大观园是一个童话世界,里面有一群0到99岁的天真无邪的孩子。大观园外是一个寓言世界。它的主人是0-99岁的成年人和老人,追求享乐型的快乐(而不是美好的快乐,后面会提到)。有人求寓意,有人定规矩,有人借高利贷,有人偷鸡摸狗,等等。结果就是寓言世界已经包围了童话世界,《红楼梦》第七十四册大观园标志着童话世界的幻灭。
寓言世界是什么?我把寓言作为一种文体的一些特点运用到社会上,比如通过一个相对简单的故事来说教人,也就是通过某种力量给人灌输某种意义。在我看来,意义是由人类发明的,以填补空因人与上帝关系破裂而造成的空白。但是孩子需要意义吗?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某种程度上,人需要过有意义的生活,但意义不是最高层次。借用禅宗的三重境界:禅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悟道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悟道,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孩子是第一层,人的意义是第二层,再做孩子是第三层。在这第三层,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散发出原来的光芒和趣味。我觉得这一层才是真正的童话世界,是一种回归自然,也就是老子说的“回归婴儿”。
对于现阶段的我们来说,有没有伊甸园并不重要。但是为什么童话世界变成了寓言世界,为什么人需要意义,这很耐人寻味,很有启发性。
第三,童话与故事的关系。没有人不喜欢故事,但是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故事,我觉得,意义重大,是一个存在主义的问题。和意义一样,故事也是为了填补空因人与神的关系破裂而造成的空白而发明的。
在童话书中,故事的兴起是为了人们寻求自己的精彩。换句话说,故事的目的是为了取悦人,但不一定是为了让人们的心变得更好。比如《三国演义》中,常山赵子龙入敌群,夺敌首级,如探东西。这个故事精彩不精彩?很刺激!但是,如果你不幸站在了敌人的阵线上,恐怕你不会这么说。同样的,水浒传里,鲁打了镇关西,很精彩,但是如果你在外面惹了坏小子,他会以为他是鲁,你是镇关西,你还会觉得精彩吗?我想如果《三个强盗》的作者温格尔先生重写《三国演义》和《豆口镇居民与强盗》的作者埃格纳先生会怎么样?我觉得会很有趣,很善良,很美好。
故事寻找自己的光彩。童话更多的是关于别人的美好。
童话当然讲究故事,但故事不是第一条件。童话的主要目的是让人们的心变得更美好,像“我床脚那么亮的微光”一样清晰。正是这一点克服了故事的敌意。童话是童话,因为它们非常简单。
或许可以说,在童话世界里,童话是流动的;在寓言世界里,到处都是故事。
第四,我从“什么是童话”这个问题中衍生出另一个问题“什么是孩子”。我觉得这两个问题是一致的。甚至可以说,“什么是孩子”决定了什么是童话。
“儿童”这个概念在古今中外的哲学史和宗教史上有着非常广泛而深刻的含义。比如《查拉图斯特拉》第一章第一节,尼采提出了精神的三种变形:精神如何成为负重的骆驼(在这个世界上,幸福只有负重才有可能),骆驼如何成为勇敢的狮子(这只狮子否定一切,毁灭一切,这其实是尼采的“超人”),狮子如何成为纯洁的孩子。孩子是最高层次的。不幸的是,尼采还没长大就成了一个疯子。
我觉得如果尼采看童话就好了。因为看童话又可以当小孩子了。
如前所述,孩子和孩子之间有一些区别。孩子是一个生理概念,人不能再变成孩子,因为人不能焕发青春。人又可以变成小孩子了。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尼采也有定义。他认为孩子是一种神圣的肯定。我很赞同。
我对孩子也有一个定义:孩子指的是原始的人,就是有一颗温柔、谦卑、宽容、耐心的心,对事物有直接的爱,而不仅仅是一个概念。他可能是个弱者,不会攻击别人。他可能90岁,也可能只有8岁。这样的孩子不一定完美。他们可能不高,不帅,不漂亮,不勇敢,不聪明。相反,他们可能矮小、丑陋、无知、懦弱,但他们温顺、谦逊、信任、关心、宽容。在我看来,童话里宽恕比正义更重要。在我看来,安徒生童话《老人不能做错什么》中的坏老头和坏老太婆是0-99岁孩子的最佳代表。
另外,我想补充一个“适度理性”,因为现在的现实是一个寓言世界,充满了怀疑、欺骗、暴力和苦难。如果我们不小心,我们就会陷入困境。因此,我呼吁“适度理性”。如果信仰是非理性的,那就太可怕了。但不需要太多,适度就好。太多理由尝起来像嚼蜡。童话作家是醒着做梦的梦想家。
如果这样的孩子再有什么兴趣,我觉得他说的可以称之为童话。
5.童话与哲学的关系。这并不是说有些童话里包含了一些哲理。好的童话自然会呈现出一定程度的哲理和诗意。相反,童话本身就是一种哲学,最高的哲学,从而超越了哲学的范畴。
哲学是通过概念清楚地认识世界的,但概念之间总是隔着一层密不透风的纸,不够亲切和愉悦。比如柏拉图认为,世界上有三张桌子:一张是我们日常生活中遇到的桌子,我们可以坐在它旁边吃饭、喝茶、做作业,但这张桌子会磨损、被破坏,所以它并不完美;所以柏拉图认为还有第二张桌子——理想的桌子,不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一切都很好,不会磨损。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各种桌子都模仿它。可惜我们看不到它,也坐不到它旁边吃饭喝茶写作业。它只存在于思想中。第三张桌子是画家画的,但这张桌子只是对第一张桌子的模仿,对图像的模仿。
(一直到第19版)
我想有第四张桌子。这张桌子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它会磨损,但我们喜欢它,可以观察它的快乐和悲伤。它也是活的,有故事,有尊严,有灵性。那么,这张桌子是用什么做的呢?意大利诗人、童话作家罗大力发现了这个秘密,写了一首诗《你需要什么》:“做一张桌子,/你需要木头;/要有木头,/需要大树;/要有大树,/需要种子;/有种子,/需要果实;/有果,/需要花;/做一张桌子,/你需要花一张。”看,这样的桌子最初是由一朵花制成的。
这第四张桌子,一张花做的桌子,实际上是由前面三张桌子的屏障合并而成的桌子。我认为这是一张真正的桌子。而这张桌子,不是用哲学的眼光能看出来的,只有用诗歌和童话的眼光才能看出来。
6.童话与现实的关系。童话简单,现实复杂。那么,简单的童话有没有处理复杂现实的能力呢?首先,我区分“现实”和“现实”。我很喜欢温格尔先生的《三个强盗》。它讲述了三个凶猛的强盗的故事,他们有一天抢劫了一个小女孩,并把她带回了山洞。第二天,小女孩醒了,问三个强盗这些财宝有什么用,他们都回答不出来。于是,三个强盗决定用偷来的财宝买一座城堡,找到所有丢失的、不开心的、不想要的孩子,在城堡里快乐地生活。我觉得这本书是对“强盗”一词的重新解读和更名,也就是说那三个强盗才是真正的强盗:不抢劫不足以成为强盗,不善良有趣不足以成为真。也意味着有时候小说比现实更贴近现实。也就是说,现实不代表真理,虚构不代表谬误。我认为用这个观点来概括童话与现实的关系是非常恰当的。
其次,我认为童话与现实密切相关,不是说童话直接干预和改变现实,而是通过童话精神在内部改造现实。我非常喜欢巴西作家何塞·毛罗·德瓦斯·康塞洛斯的《我亲爱的甜橙树》。这本书讲述了小男孩泽泽出生在巴西一个贫穷的家庭,生活贫困,经常被打被罚,各种伤心误会和失望。作者不回避这个艰难的现实给泽泽带来的痛苦;然而,身处困境的泽泽总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有一棵可以和他说话玩耍的甜橙树,有一个可以随时变成动物园或者野生亚马逊丛林的后院;事实上,泽泽通过儿童特有的轰轰烈烈的想象力对现实进行内部改造,使这个艰难的现实充满童话色彩,从而赋予作品的叙事一种奇妙的魅力:重轻、轻重,让人哭笑不得。这部作品让读者尝到了一种“浓郁的痛苦”(穆旦语),这大概是寓言世界里对灵魂最好的食物。
7.区分美和幸福两个概念。这两个概念有一些重叠,但也有本质的区别。有的美丽快乐,有的快乐美丽;但是,有些幸福是丑陋的,有些美好是沉重的。就我而言,幸福来自感官的满足,是一种快乐;而美来自于灵魂的愉悦,很安静。前者很容易得到,后者可能要努力才能得到。
在《童话书》中,我用古希腊神话的赫拉克勒斯的故事来讨论这个问题:大约3000年前,宙斯的儿子赫拉克勒斯在一棵树下遇到了两个女人,她们分别代表了美好的幸福和令人愉快的幸福。快乐幸福说她可以带领赫拉克勒斯过上最舒适的生活,有衣可伸,有食可开,无需从事任何劳动,没有后顾之忧,但人们戏称她为“恶魔”。美好的幸福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美好是神灵赐予的,不是通过努力得来的;如果你想得到上帝的宠爱,你应该先崇拜他们;想得到朋友的爱,就要为他们做好事;如果你想身体强壮,你必须让你的身体成为你灵魂的仆人。而快乐的快感只会让你的身体变得脆弱,让你的心失去智慧。虽然我带给你的生活很沉重,但是很美好。”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大力士,都会面临这样的选择。我相信美好和幸福都是幸福,童话和孩子追求美好的幸福。
八、童话的逻辑。童话之所以真实,是因为童话遵循逻辑。这是一种孩子的逻辑。儿童逻辑不同于成人逻辑。成人逻辑是严格科学的概念逻辑。它的基本形式是概念、判断和推理。它超越了具体视觉表现和直接现实情境的约束和约束,具有抽象性和普遍性。儿童逻辑是一种前逻辑,或者说前科学逻辑,充满了鲜明而强烈的浪漫主义和诗意逻辑。这种诗意的逻辑充满了孩子特有的纯真、幻想、憧憬、灵性和自由。它是感性的、浪漫的、直观的、具体的、个体的、多样的、生动的,所以它充满了自由创造的精神和人性的智慧。
比如“妈妈把蛋打碎了,小红说:‘看,有一个金色的太阳从蛋里流出来!”“蛋黄和太阳又圆又金,小红发现了它们之间的诗意联系。再比如顾城的诗《安慰》:“绿野葡萄/黄月/妈妈着急,怎么做果酱//我说:/别加糖/早上在篱笆上/有甜甜的/红彤彤的太阳。”嗯,红太阳一定是甜的,因为红苹果也是甜的。甜的东西,不管是甜笑还是甜蜜,都可以用来做果酱。这是一个童话。
童话不需要铁的事实。童话里有飞毯,现实中不用用飞机证明。童话探索的是一种不受历史文化污染的可能性,是一种孩子的可能性。但这是真的。比如舒比格的《小女孩与死亡》中,写作业是如此重要,以至于可以延缓死亡的步伐,而死亡又是如此憨厚,陪着小女孩写作业,但同时小女孩也长大了。然而,这是事实。
九、童话的风格。童话是玄幻文学吗?我不这么认为。玄幻当然是童话的重要手段,但不能称之为玄幻文学。准确的命名可以唤醒事物中沉睡的力量。我觉得童话的概念比玄幻文学的概念要广得多,深得多,美得多。所以我呼吁玄幻文学回归童话的名义。
我最喜欢的安徒生童话是《老人不能做错事》。里面有什么玄幻吗?不。它是如此真实,以至于它可以发生在任何家庭。它的主角不是王子和公主,而是通过一种童话精神在内部改造了这两个坏老头和坏老太婆,使他们像王子和公主一样高贵:在老太婆的心里,老人就是王子;在老人心目中,老太太是公主。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相信。相信童话,不相信就没有童话。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如果我们做什么都考虑到别人,童话就会产生。这很容易,但很难。这就是我们的生存状况。
那么,爱尔兰作家约翰·康诺利的《迷失的书》是童话吗?这本书讲述了二战期间,有一个小男孩大卫非常喜欢读童话故事。他母亲病得很重。他强迫自己执行一套规定,因为他相信母亲的命运与他的行为有关:奇数是坏的,偶数是好的,所以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偶数;如果他的头不小心撞到了墙上,他必须再撞一次才能打一个偶数...虽然他很小心,但他的母亲还是因病去世了。后来,各种各样的遭遇在大卫的心中形成了深深的苦涩,这些苦涩在大卫的心中编织了一个神秘的局面:在那里,白雪公主是一个欺负七个小矮人的胖女人,而小红小红帽诱惑了狼,生下了一个非常残忍的狼人,狼人追赶大卫,因此大卫处于一个充满残忍、血腥和征服的危险境地。其中最危险的是扭曲人。什么是扭曲人?虽然恐怖和MoMo是我们生活的世界真实的一面,但是让自己的误解和自私导致自己的孤独、狭隘、怨恨和嫉妒的人是扭曲的人。扭曲的人胁迫大卫,企图让大卫出卖灵魂,成为他的傀儡,成为这个黑暗世界的国王。在漫长的冒险中,大卫不再是一个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狭隘而愤怒的孩子,而是充满了爱和勇气,懂得原谅和理解。他揭穿了扭曲人的诡计,克服了恐惧和诱惑,守住了内心的真诚。那一刻,扭曲的人们,国王,狼军,所有的恶魔一起消失了。
这部作品在题材、内容、手法、长度上都超出了传统童话的范围,所以有人认为它不是童话,甚至不是儿童文学,因为它的味道太重了。在我看来,这部作品仍然是一部童话,一部真正的童话:它通过解构传统童话来重构童话的精神。
传统童话之所以受到千百万儿童的喜爱,是因为它们温暖而神奇,讲述着不同于现实的奇异经历,从而给儿童无限遐想空;之所以被质疑和解构,是因为它不符合现实。我们在相信童话的时候,往往只相信童话的欢乐和美好,而忽略了童话的艰难和责任。《失落的书》的作者并没有陷入这样的刻板印象,更谈不上逃避现实。他正视了我们遭遇不幸时的委屈和怨恨,更深刻地洞察了这种怨恨对灵魂造成的伤害,只有爱和原谅才能修复,只有爱和原谅才能帮助我们找到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也就是说,爱和宽恕,而不是幻想和魔法,才是童话的根本精神和世界的基础。
受童话精神的启发,童话的形式多种多样。童话可以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比如《最后一棵树》、《永无止境的故事》、《失落的书》、《老人不能做错事》等等。《永无止境的故事》和《去年的树》可能形式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前者通过一个复杂的故事来保护一个纯粹的精神,后者是纯粹精神的直接表现。
但是童话不一定是完整的故事。比如这个:“洋葱萝卜西红柿,我不信世界上有南瓜。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空思想。南瓜不说话,默默生长。”几句话,却包含了一个巨大的故事,胜过千言万语。
综上,童话作为一种精神,简单;作为一种文体,童话是丰富的。在我看来,童话是孩子的话,是把海放进杯子里的艺术,孩子有这样的心思。
十、我们要问:童话是给谁看的?童话真的只是儿童读物吗?当然不是。童话是给大家看的。
世界上有三种人:0-99岁的成年人、0-99岁的老年人和0-99岁的儿童。在我看来,童话的使命就是让0-99岁的成年人和0-99岁的老人重新成为0-99岁的孩子。这就是童话的救赎。
所以童话不仅仅是一个文学问题,更是一种原创精神。童话是对世界的重新诠释和重新命名。
为什么世界需要改名?因为世界太老了。几千年来,经过历史文化的污染,世界变得过于复杂,任何简单的举动都会引起很多误解;世间万物都蒙上了厚厚的隐喻灰尘,失去了本来面目,以至于葛达尔说:“我们发明了很多钥匙,但是锁在哪里?”这个世界怎么才能重获生机?当政治家和哲学家无能为力的时候,我想我们需要孩子的单纯、热情和智慧以及勇气来给世界上的一切重新命名。
我想起迈克尔恩德的《永无止境的故事》:幻想王国正在毁灭,因为我们视幻想为谎言,无辜女王的生命正在死亡。只有孩子给她起了新名字,她和幻想王国才能得救。我觉得这座桥很奇妙:只有回到简单的源头,才能应对复杂的事件。
在这个层面上,我认为有一种与传统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童话诗学。
标题:(文化)童话真的只是一种儿童读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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